时间轻睡,而熟睡时间可以是短暂。之所以感到心情舒畅还有另番道理。人们只要想起自己受累就会觉得疲惫不堪,而只需自言自语:“休息过”,就足以振作精神。况且,曾做个梦,德-夏吕斯先生已经百十岁高龄,可他竟打他生身母亲维尔迪兰夫人两记响亮耳光,因为她花五十亿重金买束蝴蝶花;于是深信昨夜自己睡得很熟,做梦与清醒时概念牛头不对马嘴,完全违背日常生活可能性;这足以使感到精力充沛。
倘若(正好也是在那天,订购阿尔贝蒂娜那顶女帽,却对她只字未提,好让她喜出望外,受宠若惊)告诉母亲,说德-夏吕斯先生同谁起来巴尔贝克大饭店个沙龙里共进晚餐,母亲定会大吃惊,她无论如何理解不德-夏吕斯先生在维尔迪兰家里何以那殷勤。客人不是别人,只不过是德-康布尔梅家个表姐妹听差而已。这个听差穿着高雅,与男爵起穿过门厅时,在旅客们眼前“表现出上流社会人士风度”,圣卢若是看到,准会这说。此时正好是大换班时候,就连那些身着统制服小厮们,就连那些步出殿堂,从台阶上步步往下走“贵人们”,都未曾注意到这两位来者,而其中个就是德-夏吕斯先生,只见他低眉垂眼,故意表现出对他们不屑顾。他看样子要在他们之间穿行而过。“旗开得胜吧,神圣民族可贵希望”,他想起拉辛诗句脱口说道,然而诗句引用与原意大相径庭。“请再指教遍好吗?”听差要求道,他对古典窍不通。德-夏吕斯先生不屑答理,他向来自视清高,对下人提问听而不闻,只顾径直往前迈步,仿佛饭店里没有其他顾客似,仿佛世界上只有他夏吕斯男爵存在似。他接着又朗读起若萨贝诗句:“过来,过来,姑娘们,”但读之后,他感到乏味,没有象她那样再添上句:“得把她们叫来,”因为这些年轻姑娘还不到年龄,性还没有完全成熟,还不能讨德-夏吕斯先生欢心。
再说,他之所以事先写信给德-谢弗勒尼夫人这个听差,那是因为他不怀疑听差言听计从秉性,他倒希望此人更具有阳刚之气。可是见面,他觉得此人娇柔之气过多,这并不符合他意愿。他对听差说,他原以为是与另外个人打交道,因为他亲眼看到德-谢弗勒尼夫人另外个随从仆人,而且确在车子上看到过这个人。那是位土里土气乡巴佬,与现在这个听差完全相反,现在这个听差反以为自己娇滴滴地高人头,相信正是这种上流社会派头才把德-夏吕斯先生迷住,他甚至弄不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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