娜打断话头,对事情作承认。但她这坦白是毫无用处。尽管对她话概不予置信,但是听她话心情却十分沉重,因为方面是经过说谎者乔装改扮过真相,另方面是爱着这位说谎者,通过说谎者谎言,对这个真相所作判断,两者之间可能有巨大差距。几乎还未说完“您巴尔贝克三日行,是随便举个例子”这句话,阿尔贝蒂娜便打断,顺理成章似地对宣称:“您是说没有去成巴尔贝克?当然没有!而且总是很纳闷,您为什要那相信这件事情,其实说出来对谁也没有害处。司机要用三天时间办他私事。他不敢对您直说。出于对他好意(就是这样人!而且这种事情总是该碰上!),就瞎编所谓巴尔贝克之行。他只不过把带到奥特依圣母升天街女友家。在朋友家过三天,无聊极。您瞧,这事又有什严重,又有什可大惊小怪。当发现,您因为晚个星期才收到明信片而笑起来时候,猜想您定什都知道。承认这事很可笑,真不该有什明信片。可这不能怪。事先买这些明信片,在司机把送到奥特依以前已经交给司机,不想这个笨蛋放在口袋里忘得干二净,而没有按吩咐装进信封,寄给他个在巴尔贝克附近朋友,由他再转寄给您。直以为这些明信片早已寄出。这个傻瓜过五天才想起这件事。可是他没有告诉,却把它们寄到巴尔贝克去。当他把这件事告诉时候,真想砸破他脑袋,呸,给滚。这个蠢驴,自己整整整关三天,让他笃笃定定去办自己家庭杂事,换取报答却是叫您白白地担心场。怕被人看见,躲在奥特依都不敢出门。只出去过次,还不得不乔装成男人,这无非是为逗逗乐,可是运气偏偏跟作对,别人没遇见,第个就撞见您犹太朋友布洛克。不过不相信,会是他告诉您没有去巴尔贝克,因为看上去他似乎没有认出来。”不知说什好,不愿意显露出十分惊诧,被如许谎言所压倒样子。产生种厌恶感,但并不希望赶走阿尔贝蒂娜,只是在厌恶感上更添层极度想哭欲望,之所以想哭,其原因不在于谎言本身,也不是因为曾经如此信以为真东西,现在全化为泡影,以至于觉得是身处于座夷为平地,光秃秃无建筑,仅有堆堆废墟城市;之所以想哭,原因在于内心忧伤。想,阿尔贝蒂娜宁可在奥特依她女友家里极度无聊,空呆三天,却次也没有希望甚或想到要悄悄到这里来过上天,或者寄份气压急件,请到奥特依去见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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