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丹脸上现出讥笑表情:人民公社时,为向国家上缴鹿茸,瓦约公社狩猎队早把山上鹿打光。鹿群?你是没找到鬼,就以为找到鹿吧。
真有鹿!阿巴跳到菜园里,指着只剩下几根断茎蔓菁说:鹿都到菜园里来,这棵蔓菁就是那头鹿吃掉!那是头雄鹿,长着好漂亮对鹿茸!
那你该打死它,对鹿茸,那你就发财!
阿巴猛烈地摇头,他口气坚定:不,不,死那多生命,云中村不要再死什东西。伙计,喜欢云中村现在样子,没有死亡,只有生长。什东西都在生长。瞧,连这多年埋在地下种子,只要松松土,再来点雨水,就又发芽生长。伙计,喜欢云中村现在样子。
云丹想说,伙计醒醒,云中村都命中注定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,那这些草木生长又有什意义。但他不忍心这说。他改口说:好吧,带去看你鹿吧。
话说到这里,就无法再继续下去。阿巴说服不云丹,云丹也说服不阿巴。
云丹坐着喝茶,阿巴和面做锅面片。阿巴还从小菜园里摘新鲜菠菜下在锅里。
吃完饭,云丹打算起身。
阿巴说:咦!就这样走。
云丹说:走。
暗藏着光;人,人身和心……都在,都不在。鬼魂寄身于它们中间,恶不也就变善吗?
云丹见阿巴说起这些时如此迷醉,如此滔滔不绝,说:以前你不是变傻吗?
阿巴说:现在回想起来,其实那时可能知道好多现在不知道东西。
你知道什?
醒来时候,就全都忘记。
它们回山上去,明天早上,它们又会下山来。好吧,好
阿巴说:记得回来时第次见面情形吗?
记得,们互相做现在人没有时间做“告诉”。
前两次上山来,你也做“告诉”。今天你还没做。
你也没做啊!
做。告诉你找好久鬼,结果个都没找见。还告诉你鹿群下山来。个人在这里,值得告诉事情就这多。
云丹说:你这个说法听起来很美,但看还是转生好。如果没有转生好坏,那又怎让人生起向善之心?
阿巴回应是:瓦约乡几个村都信佛教,这多年,和云中村相比,也没看到善人因此增加,恶人因此减少。就你们江边村,都能说出几个坏人名字。那年輛卡车翻到江边,不帮着打捞尸体,而去哄抢车上货物是你们江边村人吧?还有,那年……
云丹摇摇头:那是以前。以前事情就不要再提。
在瓦约乡,时间有新标段。所谓以前,就是地震以前,不是很久以前。
以前?以后就会好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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