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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卷 三、又聋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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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不幸者声调中饱含着对自己不幸意识,她听句话也说不出来。况且,说他也不会听见。他又说下去:

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丑。自己跟您比,很可怜自己——

第二天早晨,她醒来才发现自己睡觉,真不寻常,她吃惊。她早已失去睡眠习惯!欢乐朝阳从窗洞里射进光芒,直接照在她脸上。与阳光同时,她看见窗洞里有样吓人东西,那就是卡席莫多丑脸。她不由自主地紧闭双目,可是无效。她好像总是透过粉红色眼睑看见这张缺牙豁齿、只眼睛地鬼似丑脸。于是,她始终闭着眼睛,听见个粗嗓门十分温柔地说:

“别怕!是您朋友。是来看看您睡觉。来看您睡觉,不使您难受,是吧?您闭着眼睛时候在这儿,又有什关系呢?现在。瞧,躲到墙后头去,您可以睁开眼睛。”

还有比这几句话更凄惨,那就是说话声调。埃及姑娘心里感动,就把眼睛睁开。他确实已不在窗洞口。她走到窗口,只见可怜驼子在墙角里,以痛苦、顺从姿态缩成团。她勉为其难克制住对他厌恶,温存地说道:“过来!”卡席莫多从她嘴唇动作上猜测,以为她是要赶他走,就站起身来,瘸,缓缓退出,搭拉着脑袋,甚至不敢把伤心绝望眼睛抬起来望望姑娘。她又叫声:“过来呀!”但是,他继续远去。于是,她冲出小室,跑过去抓住他胳臂。卡席莫多感觉到她手,浑身哆嗦起来。他抬头以恳求目光看看她,明白她是要把他拽到身边去,不由得柔情满怀,高兴得容光焕发。她要他进她小室去,他却坚持留在门槛上。他说:“不,不,夜猫子不可以进百灵鸟窝。”

于是,她以优美姿态斜倚在床垫上,山羊睡在她脚下。两人时无话,静静地对视着,个眼里所见是风流俊俏,另个眼里所见是丑陋无比。她随时都发现卡席莫多身上又增添畸形。她目光从他罗圈腿看到他驼背,从驼背又看到独眼。她不能理解怎可能存在着塑造得这样笨拙个生物。然而,他切又包含着那样深刻忧伤和温柔,她也就开始适应

他首先打破沉默:“您是叫回来?”

她点点头,说:“是。”

他看懂点头意思。“唉!”他吞吞吐吐地说,好像不情愿说完整个句子:“这个……是聋子。”

“可怜人!”吉卜赛女郎叫起来,露出慈悲怜悯神情。

他满脸痛苦地笑,说道:

“您是觉得是丑到极点吧?是,连耳聋都齐全。就是这样生就。使人厌恶,难道不是?您这样美,您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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