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又摸摸自己膝盖(两个非常小东方小孩头骨)。她刚说什,结尾是“就这定”?
“什?”
她微笑,露出细细牙齿、暗红色牙龈。“你还想再问你次?哦,你这小调皮鬼,你这‘不让人碰’家伙!那就再说次。让你拿走兔子,你给个吻。就这定?”
“当然咯,诺拉姑妈!”(要煮土豆皮来喂兔子。可是怎才能从妈妈那儿拿到土豆皮呢?她煮土豆总是连皮起煮,好让能吃到所有维他命,在这样糟糕时代需要这些维他命。据罗伯特叔叔说,牲畜很快就只有报纸吃。他是屠夫,他知道。)
路易斯想站起来,按约定给诺拉姑妈个吻,而她却谴责地朝他伸出食指。“坐着别动!”这话听上去有着难以解释生硬。他喝剩下咖啡,喝得太着急,发出啜吸声音。露台上小兔子只耳朵伸到空中。它肯定会死,也许不是下两个星期,但定会在今年以内。
诺拉姑妈,她和爸爸没有很多相同地方——她更瘦,更活跃,往往也更快乐,至少在和列昂姑父事儿发生之前——她还直在看路易斯,眼睫毛眨也不眨。在她脖颈上看得到块红斑,是法国地图形状。她右手,戴着两只结婚戒指,正在揉她右膝盖。
空袭警报随时都会响起。那样话,他就必须和诺拉姑妈起跑进地窖里去。或者她眼睛会在第阵声响中放过他,她会哀号着跑到走廊上,再从那儿下楼梯,跑到地窖里?当炸弹在他头顶和他周围爆炸时候,他可以安安静静地打开铁皮罐头,用黏糊糊、黏牙齿缝儿甜饼干把自己喂个饱。也许在架子上还有煤矿联合公司[507]文件,爸爸总是提到它们,还说如果盎格鲁—美利坚人要是打赢战争,这就会是大笔财富。不对,它们放在莫娜姑妈那儿,文件是归教父所有。
“你听力不好吗?说过,让你坐着不动!”可他动也没动啊。路易斯垂下眼,读起《日报》里讲第六集团军在伏尔加河畔英勇作战文章。诺拉姑妈从小管子里取出枚药片放进嘴里,就着咖啡吞下去,冲到窗户把手边,把当街那面深蓝色帘子放下来。路易斯没法看清楚字,束蓝幽幽光落在诺拉姑妈摇动裙子上,她抬起手肘,取下头发里发夹,波浪状鬈发披散在肩头,就像简诺薇拉·冯·布拉班特[508]样。
诺拉姑妈走到壁炉台前面,把铝框架里列昂姑父照片转到边,朝向汉诺威方向,列昂姑父在那里,虽然按照规定从工人队伍开除,但却在位女士身边逗留,那女士出身虽是好人家,自己却是个浪荡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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