缆绳吻上栓柱。
在玫瑰色门前,
踏上大理石阶。
多精妙诗!阅读时仿佛置身于银首帘垂黑色小船,漂在这座粉红珍珠般城市绿色河道上。道林觉得,这行行诗句如同破浪驶向利多岛船后泛起青蓝色直线。诗中闪烁色彩让他想起那些彩色脖颈鸟儿,它们常常盘旋在蜂房般钟楼周围,或是姿态优雅地在沾满灰尘昏暗拱门下踱步。他半闭着双眼,靠在沙发上,遍又遍地吟着:
在玫瑰色门前,
玛蚀刻版画,黄绿色皮革装帧,缀有镀金格子和石榴图案。这本书是阿德里安·辛格尔顿送给他。他页页地翻着,有首诗关于拉塞内尔[1]手。那双冰冷泛黄手“残留着罪恶痕迹”,长满红色细毛,有“农牧神手指”。他看眼自己白皙尖细手指,不禁轻轻地哆嗦下。他接着往下翻,看到写威尼斯几节可爱诗:
白里透红胴体灿然现,
酥胸水滴,犹如珍珠,
亚得里亚海里维纳斯,
伴着五彩乐声,浮出水面。
踏上大理石阶。
整个威尼斯都在这两句诗里。他想起在那儿度过个秋天,还上演段疯狂而快乐、做不少傻事奇妙爱情。浪漫之事处处皆有。但威尼斯,就像牛津样,会为浪漫之事留下背景,而对真正浪漫而言,背景就是切,或者说几乎是切。巴兹尔和他曾在那里共度过段时光,巴兹尔还迷上丁托列托[2]。可怜巴兹尔!死得太惨!
他叹口气,又拿起书,竭力要忘掉刚才想事儿。他读到在士麦那,燕子们在小咖啡馆飞进飞出,朝圣者坐在那儿数琥珀念珠,裹着头巾商人抽着饰有流苏长烟杆,严肃地交谈着;他读到立于协和广场方尖碑,在这个孤独没有阳光流放之地,它淌下花岗石眼泪,渴盼回到荷花遍布炎热尼罗河,那里有狮身人面像,有玫瑰红色朱鹭和长着金爪白秃鹫,还有小绿玉眼鳄鱼在冒着蒸汽绿色烂泥潭中爬行。他陷入沉思,戈蒂耶诗句从留有吻痕大理石里听到音乐,把奇异雕像比作女低音,这“迷人怪物”现卧于卢浮宫斑岩厅。但不会儿,书从他手中掉下,他紧张起来,阵强烈恐惧袭遍全身。要是艾伦·坎贝尔已经离开英国怎办?等他回来可能需要好几天。或许他会拒绝过来。那时他该怎做?每刻都生死攸关。
五年前,他们曾是密友——实际上几乎形影不离。后来,这种亲密戛然而止。现在他们在社交场合碰到,
碧波翻腾,掀起苍穹,
如圆硕乳房高耸,
和着节奏完美乐章,
叹出爱气息。
叶轻舟泊岸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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