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普里安刚把酒送到嘴边,就愣住。他缓缓放下瓶子,用乌黑双眼盯着菲德利斯浅色眸子。这是个危险信号,意味着他们暂时都无法将视线从对方身上挪开,也不能眨眼,谁先眨眼就代表谁被默默击败。菲德利斯不知道自己做什,引发这眼神对峙僵局,但已身不由己地深陷其中。之前在战场上,他透过来复枪准星瞄准前方时,练就不眨眼本领,这样就不会错过敌军瞬间草率,bao露,或打乱自己用手指稳稳扣动扳机节奏。西普里安在接受拳击手训练时,学会不眨眼技巧,因为这是两个拳击手开场时互相打量对方方式——用双眼死死盯住对方。最厉害拳击手可以趁对方眨眼工夫,朝其喉咙挥出致命拳。于是他们继续盯着彼此,目不转睛,纹丝不
感到紧张和不自在起来。许久后,菲德利斯打破沉默,说他想像弗朗兹那样,尝试下坐飞机飞行滋味。西普里安则回答,有车开他就满足。然后他们每人喝口酒,很久没再说话。
“但再也不想碰上龙卷风。”西普里安说。
菲德利斯点点头,却没有询问西普里安上次碰上龙卷风是什时候事。“龙卷风”立刻变成个危机四伏、意味深长话题,就好像讨论各种类型汽车性能、罗斯福访问大福克斯、牛奶价格、若旱灾持续是否还有牲畜可屠宰、酒税、隔壁镇上剧院起火等话题样,无法继续下去。唯个安全话题,也是剩下最后个话题,似乎就是食物,于是菲德利斯说,这腰子还不错。
“还不错,”西普里安说,“这话什意思?”
“是说,她做得很好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西普里安说,那语气就像他赢菲德利斯发起这次挑战,远远凌驾于他,至少在口头上赢他。菲德利斯心里忍不住冒出股火,噌噌地沿着后背直蹿上来。他喝大杯酒,西普里安也是,然后两人起尴尬地笑起来,好缓和他们之间突然生出不快和别扭。
“你看到日食消息吗?”西普里安满怀希望地问,似乎天象是唯个可以拯救他们话题。
“没有。”菲德利斯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些,装作若无其事。
“应该会变黑。”西普里安咕哝着,其实他也无所知。然后他似乎找到条坦途,通向光明,不会轻易熄灭。“树上叶子都凋谢,”他说,“你在这儿还能弄到猎物屠宰吗?”
菲德利斯很轻松就接过话:“大概有头鹿。还有格斯·纽霍尔在明尼苏达北边森林里射头熊,还差点打死个该死印第安人。听说,那个向导就在他前面,格斯兴奋过头就开枪,差点把向导头打掉,然后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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