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进床衬,用力过猛,扎破手指。本来她对这类小疼小痛十分敏感,现在却毫无感觉,因为她几乎同时摸到个光滑纸盘子。她把抓住,转身不见。
她暗自庆幸没有被丈夫撞见,却立刻对这个盒子产生恐惧,这下她真要病。
“这说于连在恋爱,这里拿着是他爱那个女人肖像!”
德·莱纳夫人坐在前厅里张椅子上,经受着妒火百般煎熬。她极端无知这时倒有用,惊奇减轻痛苦。于连来,不道谢,话也不说,溜烟跑回房间,立刻点火焚烧。他脸色苍白,四肢瘫软,他夸大刚才所遇到危险。
“拿破仑肖像,”他摇着头对自己说,“居然被发现藏在个对篡位者怀有深仇大恨人房间里!还是被德·莱纳先生发现,他是那极端,又那样地被激怒过!最不谨慎是,在肖像后面白纸板上亲笔写几行字!过分钦佩之情无可怀疑!而这种仰慕之情每次表露都注明日期!就在前天还有过次!
“名誉将落千丈,毁于旦!”于连边对自己说,边看着那盒子燃烧,“而全部财产就是荣誉呀,就靠它生活……再说,这是怎样种生活啊,伟大天主!”
个钟头以后,疲倦,他对自己怜悯,都使他心软下来。看见德·菜纳夫人,拿起她手,怀着从未有过那份真诚吻着。她幸福地脸红,但几乎同时有怀着嫉妒怒火推开于连。于连早上被刺伤自傲使他此时此刻成个大傻瓜。他在德·莱纳夫人身上只看见个富家女,于是他厌恶地扔下她手,扬长而去。他去花园,散步,沉思,他嘴角很快露出丝苦笑:
“在这里散步,倒是悠闲得像个有权支配自己时间人!丢下孩子们不管。又要听到德·莱纳先生那些让人感到屈辱话,而他是有理由。”于是,他朝孩子们房间走去,
他很喜欢最小那—个,孩子亲近稍许平复他剧烈痛苦。
“这孩子还不蔑视,”于连想。然而,他很快自责起来,将这痛苦缓解视为新软弱。“这些孩子亲近就像他们亲近昨天买来小猎狗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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