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知道你很抱歉,杰比。」他说,忽然感到种前所未有哀伤。其他人曾经对他残忍,让他感觉很糟糕,但那些都不是他深爱人,他不会总是期盼那些人把他视为完整无损。而杰比是第个。
然而,杰比也是他最早朋友之。他在大学时期因为疼痛发作、被室友送去医院而认识安迪那回,安迪后来告诉他,是杰比抱他进去,而且要求医生先看他,还因为大闹急诊室被赶出去——但至少他先把医生找来。
在杰比画他那些作品中,他看得出杰比对他爱。他还记得某个夏天在特鲁罗,他看到杰比在素描,从杰比脸上笑容,那个小小微笑,还有那粗壮前臂在纸上小心移动方式,就知道他在画他很珍惜、很心
吐出来,就是没办法。
后来,杰比每天晚上从勒戒中心打电话给他时,他会坐在那沉默地听著杰比兀自说个不停,刺耳又学究气,说他已经变成个更好人,说他瞭解到他不能靠别人、只能靠自己,还有他(裘德)要明白人生不光是工作而已,要好好过每天,并且学著爱自己。杰比勒戒完回家,必须重新适应。有短暂几个月他们很少听到他消息。只知道杰比租公寓被房东收回,他先搬回母亲家,设法重建自己生活。
但接下来有天,他打电话来。那是二月初,离他们送他去医院将近七个月。杰比想跟他见面谈谈。他就约去威廉家附近家叫克莱芒蒂娜小餐馆碰面。当他在拥挤餐桌间缓缓前进,走向靠著后牆座位时,忽然明白为什麽自己挑这家餐馆:因为这裡太小、太挤,杰比就没办法再模仿他样子。领悟到这点,他就觉得自己好傻好懦弱。
他跟杰比很久没见。杰比站起来身体前倾,隔著餐桌拥抱他下,很轻、很小心翼翼,然后才坐下。
「你气色很好。」他说。
「谢。」杰比说,「你也是。」
有大约二十分钟,他们谈著杰比生活:他加入戒冰毒自助团体。他打算在母亲家继续住几个月,再决定往后事情。他又开始工作,继续住院前就在做那个系列。
「太好,杰比。」他说,「真是以你为荣。」
接下来是段沉默,他们看著店裡其他人。隔著几张桌子,有个年轻女郎戴条长长金项鍊,不断地把项鍊绕在手指上又鬆开。他看著她跟她朋友讲话,项鍊绕起又鬆开,直到她抬头看著他,他才别开眼睛。
「裘德,」杰比开口,「想告诉你——完全清醒——很抱歉。那件事太可怕,太……」他摇摇头,「那真太残忍。没有……」他又停下来,沉默会儿。「对不起,」他说,「真很抱歉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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