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在珍妮家时,她父母外出了,祖母在照顾小孩。家里的男孩都去睡了。我坐在房车地板上。珍妮凑过来,双臂环抱住我,然后她吻了我,真正地吻了我。
我当时在哭,我亲吻她,我们脱下衣服,钻进房车的小床。我记得,我的身体记得,身在
“我跟康妮说过别去领养。你不知道自己会领来什么。”
“去死吧。”
“你说什么?”
“去死吧。”
啪的一声。他直接扇了我一巴掌。这下珍妮真的哭了。我的嘴唇裂开了。亚历克舅舅气得面红耳赤。
爸的工作很好,但他们家担心他会失业。她母亲也在工作,家里有四个孩子。她是长女。要是她爸爸真的丢了工作,她就得弃学从工。
我们认识的人个个都用现金,没有现金就是没钱了。借钱被视作自取灭亡之路。我父亲直至二〇〇八年过世都从未办过信用卡或借记卡。他有一个建屋互助协会的账户,仅仅用来储蓄。
珍妮知道她爸爸有一笔贷款,有个男人每周五都上门收钱。她很怕那个人。
我叫她别害怕。我说有朝一日我们将再也不用害怕。
我们牵着手。我想象着有一个自己的家会是什么感觉,在那里你可以自由来去,迎宾纳客,在那里你再也不用害怕……
“给你五分钟,我会再回来这里,我会让你宁愿自己从没出生。”
我从未想过从没出生,我也不打算为了他开始这么想。
他走了出去,我听到他上车发动引擎。我听得见引擎在转动。我跑上楼拿了些衣服,接着跑到“战备橱柜”跟前,抱出一堆罐头食品。珍妮把所有东西装进她的袋子里。
我们翻墙出去,这样他就看不到我们了。让他五分钟后冲进来对着空气吼叫吧。
我心里一股寒意。我心里一片麻木。我本可以杀了他。我本会杀了他的。我本会杀了他且毫无感觉。
我们听到前门被打开了。有狗在吠。起居室的门被猛地推开。两条杜宾犬奔进来,低吼着刨着地,接着后退了几步。珍妮尖叫起来。
杜宾犬后面跟着的是我母亲的弟弟——亚历克舅舅。
温特森太太断定我会回这房子来。她知道我会翻后墙进来。她付钱给一个邻居,请那人打电话到布莱克浦的寄宿公寓通知她。邻居看到我了,跑去电话亭,打到布莱克浦,与我母亲通话。母亲再打电话给她弟弟。
她厌恶他。他们之间除了厌恶再无其他。他继承了他们父亲的汽车生意,而她一无所得。看护她母亲,多年来照顾外公,为他煮饭洗衣,到头来她只得到一栋简陋的房子,没有一毛钱。而她弟弟拥有一间生意兴隆的修车厂和加油站。
他叫我出去。我说我不走。他说,只要他放狗咬我,我就会走。他言出必行。他说我忘恩负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