并没有。
闪前到二〇〇七年,我没有为寻找我的过去做任何事。这不是“我的过去”,对吧?我已经写字将它覆盖。我在它上面记录。我将它重新粉刷。生命是层次,是液体,不稳固,很零碎。我从未写出一个有开头、中间与结尾的常规故事,因为这令我感觉不真实。这就是我为何以及如何像现在这样写作。这不是某种方法,这就是我。
我当时在写一本小说,名为“石神”。背景设在未来,不过第二部分背景是过去。小说想象我们千变万化的世界被一个先进却具破坏性的文明发现,他们的星球濒临毁灭。一支任务小队被派遣飞往蓝色行星。队伍没有返回。
我写每一本书时,都有一个句子在我脑中浮现,像一片沙洲浮出水平线。它们有如我们住在沃特街二百号时墙上写的那些字句;劝诫,格言,作为回忆与警示的闪烁的灯塔信号。
《激情》:“我在给你讲故事。相信我。”
我小时候,小得能躲在桌子底下、爬进抽屉里的时候,曾爬进一个抽屉,把抽屉当船,地毯当海。
我发现了我的瓶中信。我发现一张出生证明。证明上有我生身父母的姓名。
我从未将此事告诉任何人。
我从未希望寻找生身父母——一对父母已令我感觉不幸,若有两对便是自毁。我对家庭生活一窍不通。我完全不知道可以喜欢自己的父母,也不知道父母可以爱你爱到让你做自己。
我是个孤僻的人。自我创造。我不相信生物学和传记。我相信我自己。父母?为什么要有父母?除了伤害你。
《写
而我三十岁那年,写了《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》的电视剧本,我将主人公取名为杰丝。她在书中叫珍妮特,但电视太直白了,即使是在归类于文学的那本小说中,是用本名同时保证其中的暧昧与趣味性,就已经够难了。再走向电视剧的话,我想我将看到自己永远被绑在一个“真实”的故事里。
结果这事还是发生了……不过我尽力了。
因此我当时必须选个名字,我选了小时候发现的那张出生证明上的名字。我母亲的名字似乎是杰西卡,于是我把人物取名杰丝[1]。
《橘子》包揽各大奖项——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奖、皇家电视协会奖,我在戛纳荣获一项剧本奖,还有诸多外国奖项——它是一九九〇年的热点话题,因为它的内容,也因为我们处理内容的方式。它是同性恋文化的里程碑,我希望它也是一座文化里程碑。我认为它是。在二〇〇八年一项英国广播公司史上最佳剧集的民意调查中,《橘子》位列第八。
我料想这所有骚动,包括且尤其是小报上的消息(如我们所知,体面、正派已告终结),会让我母亲杰丝听闻该剧,并有所推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