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奇怪孩子对什事都漠不关心。你不专门叫他,他就什也不干。他从不提问题,不和别孩子起玩,不特别关照他干什事,他自己从来不去找活干。家务干完,岑托维奇就坐在屋里发呆,目光空虚无神,就像牧场上绵羊对周围发生事情熟视无睹,无动于衷。晚上,神甫叼着农家长烟斗,照例要同巡警队长杀三盘棋。这时,这位头发金黄少年总是默默地蹲在旁,沉重眼皮下,那双眸子盯着画着格子棋盘,好似昏昏欲睡、漫不经心样子。
个冬日晚上,两位棋友正专心致志地在进行每天对弈,这时从村道上飞快驶来辆雪橇,叮叮当当铃声越来越近,个农民急匆匆地奔进屋来,帽子上积层白雪,他说,他老母亲已经生命垂危,他恳请神甫尽快赶去,及时给她施行临终涂油礼。神甫毫不迟疑,当即随他前去。巡警队长杯里啤酒还没喝完,他又点袋烟,正准备穿上他那双沉重高腰皮靴回家,忽然发现岑托维奇目光动不动地紧紧盯着棋盘上刚开始那局棋。
“嗨,你想把这盘棋下完吗?”巡警队长开玩笑说。他确信,这睡眼惺忪小伙子连棋子都不会走。男孩怯生生地抬眼望着他,然后点点头,就坐到神甫位置上。只走十四步棋,巡警队长就输,并且不得不承认,他失败绝非是不小心走昏着原因。第二盘棋结局也没有什改观。
“真是出现‘巴兰驴子’【1】!”神甫回家以后惊奇地大叫起来,巡警队长对《圣经》不太熟悉,所以不懂这句话意思。神甫便向他解释,说两千年前就发生过类似奇迹:头不会说话牲口突然说出智慧话。尽管时间已晚,神甫还是忍不住要同他那半文盲学生对弈盘,岑托维奇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赢。他棋下得坚韧、缓慢、果断,他那俯在棋盘上宽阔脑袋连抬都不抬下。他棋下得极其稳健,无懈可击,接连几天巡警队长和神甫都没能赢过他盘。神甫收养这个孩子在其他方面智商极低,对于这点他比谁都更解,也更能作出评判。现在他当真很想弄明白,这种单方面奇特才能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经受住更为严格考验。他让岑托维奇到乡村理发师那儿把乱蓬蓬金黄色头发理理,好让他显得有几分生气,然后就带他坐雪橇到邻近小镇上去。他知道,小镇广场上咖啡店角常常聚集着群瘾头很大棋友,根据经验,他知道自己不是这帮人对手。这位头发金黄、脸颊通红十五岁少年,今天身穿皮毛里翻羊皮袄,脚蹬沉重高腰皮靴。当神甫将他推进咖啡馆时,让在座棋友感到十分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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