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:“你定要听这张唱片,找很久也找不到,是这次回香港买下来。”
非常兴奋,摇撼着他手臂,他微笑地看着。
“你听不听地方戏曲?”问他,“你喜欢吗?”
“你听是什?昆曲、京戏、弹词、大鼓?”他含笑问,“粤剧?潮剧?”
“不,”笑,“猜漏样。绍兴戏。听听看。”
“你太褒奖,勖先生。”笑说。
直叫他勖先生,喜欢这样叫他:勖先生。
“看到你很高兴,小宝。”
“也样。”忽然说,“等你很久,你很忙是不是?忙你事业,忙你家庭。”
“不,并不是很忙。”勖存姿说。
笑。“别来这套,你不见有那老。今天你总要在家吃饭。们喝“香白丹”,存着瓶已经多月。你如果告诉没有空,就把这辆车驶下康河,同归于尽。”
勖长长吹声口哨:“这真是飞来艳福。”
又再微笑。他真懂得给面子。这个人是他包下来,然而他说得好像他尚欠人情。
看他眼。笑笑。
“你头发长。”他说。
“功课如何?”
“很好。”答。
“知道你是个好学生,只希望聪慧与聪恕可以像你。”他夸奖。
微笑,问:“坐车,嗯?好不好?”
存姿凝视。“叫如何敌得过你这种恳求?”他坐进赞臣希利。
他又笑。喝口白兰地,很满足样子靠在丝绒沙发里,手臂摊得宽宽。
们两个人都在笑,而且笑得如此真实。大概是有值得开心地方吧。以前
转头看着他。家到,停好车子。
“你车子开得很好。”
笑笑。“在你眼中,仿佛有点十全十美样子呢。”
们进屋子去。
辛普森显然早已得到消息,立刻捧上白兰地,喝杯热茶,坐在图书室陪勖存姿。
“是。每星期到维代沙宣去打理头发。要开车落伦敦呢,剑桥简直是乡下地方。”
“但大学是好大学。”
“世界上最好。”笑答。
们像久未见面老朋友,自在舒适,也觉得奇怪,们当中仿佛点儿隔膜都没有,可以推心置腹地把切细节都告诉他。
他说:“小宝,想想看——世界上最好,你应该骄傲,至少你将会拥有世界上最佳学府文凭。”
勖存姿真是个男人,他并没有问:那间屋子还好吗?这部车子还好吗?辛普森太太尚可以吗?没有。
他不是这种小家气人。他只是问:“你功课可好?”
从心里倾佩他。
把车子开得很当心,缓缓经过雪路。
勖在身边幽默地说:“有老同车,特别当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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