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，他并没有看。辛普森太太被他唤来，替他穿上大衣。他自己戴上帽子与手套，这才转过头来对平静地说：“下次再来看你。”
点点头。
他向大门走去，辛普森替他开门。
“真
。”他笑，“脖子上套
个木枷，出场时候碎步走圈，然后拖长声音叫声‘苦——’你看过‘玉堂春’没有？”
当时抹干眼泪，笑道：“这不是真，以为你是洋派人，大生意大商家，你怎
去扮女人？”
“那时只有十四岁。好玩，家里票友多得很。”
“哗，那是多年前事
。”
他点点头，然后说：“多年前事。”
有首葛兰唱时代曲，开头便这样：“你看看你，你看又几时怎高兴过……你也不要问，也不会也不能也不想老实对你说……”其实也没有什时候是真正高兴过。没有。
小心放下唱片，当它是名贵古董。
解释给勖存姿听：“这是‘梁祝’……梁山伯与祝英台。”怕他不懂这些。
他脸上充满笑意，点点头。觉得他笑容里还有很多其他含义。这人。微微白他眼，这人就是够深沉。
们静静坐在那里听祝英台迟疑地诉说：“自从小妹别你回来——爹爹作主，已将小妹，许配马家——”
瞧这张嘴，又触动他心事。他怕老，就非得提醒他老不可。他不愉快有什好处？现在吃是他饭，住是他屋子，穿是他衣服。定要令他愉快，这是职责。
勖存姿不动声色地说下去：“还有张带黄着色照片，你有没有兴趣看？下次带来。”然后他站起来。
知道事情不妙，心沉下去。果然他说：“今天有点儿事，伦敦等开会，先走步。”
天晓得只不过说错句话，只说错句话。
他真是难以侍候。
眼睛充满泪水。梁祝故事永远如此动心弦。他们真是求仁得仁对。
勖存姿说：“来，来，别伤心，说些好玩事你知。”
“什事？”问。
“小时候反串过小旦，演过苏三。”勖存姿说。
瞪大眼。“不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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