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再度沉默了片刻。沙滩上空无一人,沙滩外更远处传来庆祝活动的声音:铜管乐队的乐声喧天,人群开心的哈哈大笑声更为响亮。较近处,海洋的乐声浩浩荡荡涌上相应和的柔软海岸,我们顶上的棕搁树在凉爽海风中颤动。
“我去那里时……我走进他的房子,走进他站着的那个房间时,他对我微笑。他……真的……很高兴见到我。一眨眼,我改变主意,我心想……完了。然后,就在他的笑容里,我看到别的东西,下流的东西……他说……我就知道这几天你会再来找我爽……或类似这样的话。他……他可以说是,他开始往四处看,好像在确认不会有人突然冲进来抓我们……”
“过去了,卡拉。”
“他看见枪时的反应,让我更受不了,因为他开始……不是讨饶……而是道歉……非常、非常清楚的,他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事……他知道……那件事的每个部分,知道那有多恶劣。那让我更受不了。然后他死了,没流多少血。我以为那会流很多血,或许晚点会流很多血。剩下的我全不记得,只记得我最后在飞机上,哈德揽着我。她静默无语。我俯身拾起一只圆锥形贝壳,壳身以螺旋状渐渐收细,最后止于蚀毁的壳尖。我把贝壳往手掌心猛按,直到穿过皮肤,然后奋力一掷,贝壳越过波纹条条的沙滩,掉进海里。我再度看她时,发现她正盯着我,眉头深锁。
“你想要什么?”她直截了当地问。
诉她之后,她通过与警方的关系,要警方逮捕你。我是一直恨她,但是那件事让我想动手。我实在……那太过分了。她不让我拥有,拥有与你共处的时光,她不愿让我拥有。因此我请迎尼替我教训她,他安排了那件事,那场,bao乱。那是场大火,有部分起火点是我亲自点的。”
她突然住口,盯着自己埋在沙里的脚,咬紧牙关。她的眼睛闪着反光。一时之间,我想象她看着“皇宫”大火四起时,那对绿色眼睛想必映着通红的火光。“我也知道在美国的事,”片刻之后我说,“我知道那里发生的事。”她迅速抬头看我,解读我的眼神。
“莉萨。”她说。我没回答。然后,一如所有女人,她立即了解那是怎么回事,随之露出笑容。
“很好,莉萨和你,你和莉萨,那……很好。”
我的表情没变,她再度低头看沙,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。
“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从没跟我谈到哈德拜。
“你想听实话?"
“当然。
“我
“你杀过人吗,林?"
“什么时候?”我问,不确定她是在谈阿富汗,或对付楚哈及其帮众那场规模小得多的战争。
“这辈子。”
“没有。”
“很好,”她低声说,又叹了口气,“我多希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