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是第三个人在说话,同时放下空酒杯咂咂嘴唇。
“啊!那就更可怜!这些畜生嘴里永远是苦味,日子也过得艰难。说得对不,雅克?”
“说得对,雅克,”德伐日先生回答。
这第三次雅克叫完,德伐日太太已把牙签放到边,眉毛仍然高抬着,同时在座位上略微挪挪身子。
“别说!真!”她丈夫叽咕道。“先生们——这是内人!”
手上戴满戒指,五官粗大,却安详沉静。她那神态叫人相信她所经管帐目决不会有任何差错。她对寒冷很敏感,所以用裘皮裹得严严实实,还用条色彩鲜亮大围巾缠在头上,只露出两个大耳环。毛线就在她面前,她却放着没织,只是手托着胳膊,手拿着根牙签剔牙。她丈夫走进酒店时她声没吭,只轻轻咳下。这声咳嗽再配上她那浓眉在牙签之上微微抬,便是向她丈夫建议,最好在店里转圈,看看在他过街去之后有没有新顾客进来。
酒店老板眼珠转,看到位老先生和个年轻姑娘坐在屋角。其他顾客没有变化:两个在玩纸牌,两个在玩骨牌,三个站在柜台前悠悠地品味着所余不多酒。他从柜台经过时注意到那位老先生向年轻姑娘递个眼色,“就是他。”
“你钻到那旮旯里搞什鬼呀?”德伐日先生心想,“又不认识你。”
可是他却装出没有注意到这两位生客样子,只跟在柜台边喝酒三个客人搭讪。
“怎祥,雅克?”三人中有个对德伐日先生说。“泼翻酒喝,喝光没有?”
三个客人对德伐日太太脱下帽子,做三个花哨致敬动作。她点点头,瞥他们眼,表示领受。然后她便漫不经心地打量下酒店,以派心平气和胸怀坦荡神气拿起毛线专心织起来。
“先生们,”她丈夫那双明亮眼睛直仔细盯着她,现在说道,“日安。你们想要看房间——刚才出去时你们还问起-就在五楼,是按单身住房配备好家具。楼梯连着紧靠左边小天井,”他用手指着,“家窗户边小天井。不过,想起来,你们有个
“每滴都喝光,雅克,”德伐日先生回答。
就在双方互称雅克时,剔着牙德伐日太太又轻轻地咳声,眉头更抬高些。
“这些可怜虫里有好些人,”三人中第二个对德伐日先生说,“是难得有酒喝。他们除黑面包和死亡滋味之外很难尝到别东西。是吧,雅克?”
“是这样,雅克,”德伐日先生回答。
第二次交换着叫雅克时,德伐日太太又轻轻地咳嗽声,仍然十分平静地剔着牙,眉头更抬高些,轻轻地挪挪身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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