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你要,公民?”
“要。”
“你得注意,要分开使用,公民。你知道合用后果?”
“很清楚。”
几包药分别包好后递给他。他包包放在内展上衣口袋里,数好钱付帐,小心地离开药店。“在明天到来之前,”他说,抬头望望月亮,“再没有别事要做。可是睡不着。”
“可你不是英国人,”锯木工问,“虽然你身英国装。”
“是英国人,”卡尔顿再次停步,回头作答。
“你说话像个法国人呢。”
“在这儿读过书。”
“啊哈!地道法国人!晚安,英国人。”
已关上铺子,正坐在店门口抽烟。
“晚安,公民。”卡尔顿经过时停下打招呼,因为那人好奇地看他。
“晚安,公民。”
“共和国情况如何?”
“你是说断头台吧。棒着呢!今天已是六十三个。马上就要满百。参孙和他部下有时抱怨说太累。哈,哈,哈!参孙真会开玩笑。好个剃头匠!”
他这话是在飞速漂移流云之下大声说出,态度再也不是满不在乎,也不是懒散多于轻蔑,而是表现个厌倦者决心。他曾旁徨漂泊,也曾作过斗争,却老是走投无路。现在他终于找到路,看到尽头。
很久以前,他在早年竞争者中以头角峥嵘、前程远大著称时候,曾随着父亲灵柩来到墓前-母亲多年前早已去世此刻,当他沿着黑暗街道在重重黑影里
“再见,公民。”
“你得去看看那巧妙玩艺儿,”小个子坚持自己看法,在他背后叫道,“还带个烟斗去!”
西德尼走出他视线不远,便在街心站住。他就着闪烁朦胧路灯在张纸片上用铅笔写几个字,然后驾轻就熟地穿过几条黑暗肮脏街道——街道比平时肮脏多,因为在恐怖时期就是县堂皇大街也没有人打扫——来到家药店前站住。药店老板正在关门,那是在条弯曲上坡路边由个不老实昏聩小个子开个不老实昏暗小店。
他走到柜台前招呼老板声,便把字条放到他面前。“咻!”药店老板看条子低低地吹声口哨,“嗨!嗨!嗨!”
西德尼-卡尔顿没答理。药店老板又问:
“你常去看那剃头匠——”
“看他剃头?经常去,每天都去。多灵巧剃头匠!你见过他剃头?”
“没有。”
“在他活儿多时候去看看吧。想想看,公民。今天他两袋烟工夫不到就剃掉六十三个头呢!两袋烟工夫不到,真话。”
这位傻笑着小个子取下烟斗,解释他是怎样替刽子手计算时间。卡尔顿心里闪过个念头,真恨不得拳揍死他。他转身要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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