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家里等你们来,不可能先取消。”有点怒。
“们这边记录是,你今天早上十点来电取消,打来电话号码与住址跟先前样。”
“不可能。”挂上电话后又说三次。
确定取消电话不是,也不是母亲。们只有在家讨论丢掉家具,也就是说,除与母亲,家里还有第三个人,是“那个人”打电话取消。想到此浑身冒鸡皮疙瘩,是谁在这房子里,她在哪儿?目是什?正当想破头时,蛀虫声响再次回荡,小心地靠近书桌,判定虫声从哪里发出来。贴近每根木头,寻找可能位置,最后下判断,这声音是从放在桌子下老箱子里冒出来,比较像是个老女人在里头尽情磨牙打呼声。
竟然是这个声音帮助。
“两点。”
“好吧!去睡吧!”母亲说,“这不是鬼魂写字,是蛀虫。”然后她把本杂志丢向那张桌子,魔鬼声停。
“蛀虫,你怎知道?”
“你住过木头老房子就会懂。总之,赶快把老家具丢掉。”
隔天回家,等公家单位来收家具。他们迟迟不来,在客厅等待。老桌子临窗,阳光照在木纹上,发出迷人色泽,那些光泽似乎是用清洁液将桌子阴霾都擦干净,而桌脚蛀虫发出像是摇晃安乐椅声响。曾在这张桌上练习错误英文字母,记得祖母为训练胆量,要出门去问外国人。胆子小,不敢问K怎念,乱掰发音。K是king(国王),配图是皇冠,凭着皇冠顶端尖状,联想到“刺猬”而把这个读音平仄消除即可。祖母赞美,摸着垂下来头。
当廖景绍脱去内裤,在客厅趁酒醉强,bao时,这种类似女人磨牙声音响起,越来越大声。廖景绍吓着,乱敲打桌子或箱子阻止,然后老家具震动起来,几乎着魔似摇晃。
廖景绍吓坏,仓皇地离开。
受到侵犯后,不知道昏沉多久,醒来时人躺在客厅沙发上,太阳穴有点醉痛,身体很诚实地
此刻,阳光直照在桌面,强烈光斑折射,像是条记忆之河里金沙闪闪发亮。这记忆包括有次祖母在桌边跟聊好久,她不要做功课,专注跟她聊,数次流泪看、摸脸颊,令想挣脱她紧握手。现在想想,那是们分离前最后谈话,她急切地想跟多谈,却很烦。
家具回收部门没有来,打电话去问。
仍是那个跑过来、气喘吁吁中年男人,说:“们做事很负责,绝对有派人收呀!”
“没有,等很久。”
“不可能,你给你住址,确定下。”他拿出资料核对讯息,然后说,“是你打电话来取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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