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有所求?这女人光晓得求男人,男人却不知该去求谁,说起来男人其实是最不由己。王琦瑶便说:谁求你什?康明逊说:你当然没求什。说罢便沉默下来。停会儿,王琦瑶说:也有求你,求是你心。康明逊垂头道: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。他这话是交底,有言在先,划地为界。王琦瑶不由冷笑声道:你放心!
这是揭开帷幕晚上,帷幕后头景象虽不尽如人意,毕竟是新天地。它是进步,又是退而求其次;是说好再做,也是做再说;是目标明确,也是走到哪算哪!他们俩都有些自欺欺人,避难就易,因为坚持不下去,彼此便达成妥协。他们这两个男女,样孤独,无聊,没前途,相互间不乏吸引,还有着些真实同情,是为着长远利益而隔开,其实不妨抓住眼前欢爱。虚无就虚无,过眼就过眼,人生本就是攒在手里水似,总是流逝,没什干秋万载说。想开,什不能呢?王琦瑶希望扑空,反倒有阵轻松,万事皆休之中,康明逊那点爱,则成个劫后余生。康明逊从王琦瑶处出来,在静夜马路上骑着自行车,平白地得王琦瑶爱,是负债似,心头重得很。这个晚上到来,虽是经过长久准备,却还是辞不及防,有许多事先没想好情形,可如今再怎说也晚,该发生都发生。
百般够倦时候,王琦瑶问康明逊,是怎知道她身份,康明逊则反问她怎知道他知道。王琦瑶晓得他很会纠缠,就坦言道:那日,大家坐着喝茶,他突然说起九四六年竞选上海小姐,别人听不出什,她可听就懂。他既然能将那情景说得这般详细,怎会不知道三小姐是谁。王琦瑶又说:这时她就晓得他们是鸳梦难圆。康明逊拥着她说:这不是圆吗?王琦瑶就冷笑:圆也是野鸳鸯。康明逊自知理亏,松开她,翻身向里。王琦瑶就从背后偎着他,柔声说:生气啦!康明逊先不说话,停会儿,却说起他二妈。他说他从小是在大妈跟前长大,见二妈反倒不好意思,尤其不能单独和她在处,在处就想走。他想起这点心里就发痛,什叫做难过,就是二妈教给他。最后,他说道:他同二妈二十几年里说话都不及同王琦瑶夕。王琦瑶将他头抱在怀里,抚摸着他头发,心里满是怜惜,她对他不仅是爱,还是体恤。康明逊说:知道谁也比不上你,可还是没办法!这个"没办法"要比前个更添凄凉。做人都有过不去坎,可他没想到他坎设在这里,真是没办法。王琦瑶安慰他,她总是和他好,好到他娶亲结婚这日,她就来做伴娘,从此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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