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是,王安石使国家垄断,取私人垄断而代之,弄得小生意人失业;农人在无力付强迫青苗贷款和利息之下,卖妻儿而逃亡,为他担保邻居,或与之共同逃亡,或把财产典卖。县镇监狱有人满之患,每县z.府都有查封抵押品和没收财产,法厅也讼案充斥。朝廷这样失政之下,即使没有外族侵入,任何朝代也会灭亡。在神宗熙宁七年(○七四),道圣旨说商业停顿,百姓失业;过两年,另道圣旨停止青苗贷款,其中说很多百姓因无力归还贷款而遭监禁鞭笞。在哲宗元佑五年(○九○),已是二十年左右之后,苏东坡在设法挽救乡间经济破产,请求z.府归还没收财产,宽免贫民欠债,他奏折中说:
……藉纳拘收产业,除已有人承买交业外,并特给还未足者,许贴纳收赎,仍不限年,四方闻之,莫不鼓舞歌咏……以谓“某等自失业以来,父母妻子离散,转在沟壑,久无所归”。臣即看详元初立法,本为兴置市易以来,凡异时民间生财自养之道,切收之公上。小民既无他业,不免与官中首尾胶固,以至供通物产,召保立限,增价出息,赊贷转变,以苟趋目前之急。及至限满,不能填偿,又理重息罚。岁月益久,遗欠愈多。科决监铜,以逮妻季。
在实行新法前几年,王安石还能把惨况巧为掩饰,使神宗不明真相,坚称他土地政策颇获农民支持,将个极权政治渲染成m;主政治,那种巧立名目,令人觉得犹如今日样。那时,也和现在样,人民对个政权是否爱戴,只有在那个政权失势之后才能知道。皇帝诚心要明白真相,自己派人去察访。但是太监和那些诡诈调查官吏,知道皇帝赞成变法,于是总是向皇帝报告百姓喜爱新政,说税吏到,人民欢呼,若照预先布置好欢迎会情况说,这话当然不错。王安石在当政数年之后,可怕情况终于在皇帝驾前泄露出来,是经由个地位卑微宫廷门吏几幅画,皇帝才知道。
那个皇宫门吏名叫郑侠,他看见成群农民从东北逃到京都,充塞在街道之上。他知道绘画比文章力量更大,他心想画几幅灾民图呈献给皇上。幅难民图上画是农民身上半裸露,忍受着饥饿,在狂风,bao雨使人无法睁眼之下,在阳关大道上挣扎跋涉。另幅画上是半裸男女正在吃草根树皮,还有别人带着铁链,扛着瓦砖薪柴去卖缴税。皇帝见,掉下泪来。这次出奇献图(容后再叙),继之以惊人警星出现,中岳嵩山崩陷,神宗才废止多项王安石新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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