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宁四年(○七二)七月,苏东坡携眷离京往富有湖山之美杭州上任。在随后八九年内,他始终在杭州,青岛附近密州以及江苏苏州为官,无不政绩斐然。这段期间,他作诗甚多,所写歌很美,或感伤,或诙谐,或愤怒。以天真快活心情,几乎赤子般狂放不羁,将心中之所感,尽情歌唱出来。可是这样忧虑愤怒诗歌触怒权要,终于给他招惹灾祸。
他弟弟子由这时在陈州(淮阳)充任教授,淡泊自甘。陈州位于国都东南七八十里,正在苏东坡治下视察行程之中,他随后几年都常常利用机会到弟弟家盘桓小住,有时会住上七十几天。苏东坡儿子已经十二岁,还有个婴儿,才岁,但是他弟弟则儿女很多。沉默寡言苏子由,声不响只顾生儿育女——最后直到生三个儿子,七个女儿,都是苏东坡帮助婚配。苏东坡欣然接受弟弟请求,与他们共度中秋后才走。子由很穷,住房子又小又矮。东坡常常对弟弟高大取笑,他写两句:
常时低头诵经史,
忽然欠伸屋打头。
他们老朋友,那位退隐国家元老张方平,也和他们在个城里住,大家常酒饭相聚。张方平饮酒甚豪,他酒量是百杯。据苏东坡自己说,他自己酒量则小得多,但是他说他并不以自己酒量小而戒酒。欧阳修也是海量,但是张方平却胜过他,因为张方平开始喝酒时,他不向客人说他们要喝多少杯,而是多少天。苏东坡说:“对你们海量人并不羡慕,喝完杯就醉,不是和你们样得其所哉吗?”
那几个月,兄弟二人和家人悠闲团聚,共度时光,兄弟二人常到柳湖去划船,或是在城郊漫步,谈论政治、家事、前途。天,二人正在讨论国家情势,子由向哥哥进些忠言。苏东坡个短处就是老向客人谈论自己心思,写文章也是发挥自己见解。当时不是什好年月,子由对哥哥太解。后来,苏东坡监禁解除之后,子由把手捂住他嘴,那是告诉他以后要三缄其口。
兄弟二人,气质不同,形貌各异。子由高大,丰满圆脸,两颊附近松肉很多,而东坡则健壮结实,骨肉匀停。由他画像,们不难判断,他大概是五尺七八寸身高,脸大,颧骨高,前额高大,眼睛很长而闪闪发光,下巴端正,胡须长而末端尖细。最能透露他特性,就是他那敏感活动、强而有力嘴唇。他脸色红润,热情洋溢,会由欢天喜地表情变而成抑郁沉思幻想状。
苏东坡对他弟弟说:“知道向出言不慎。发现什事情不对,就像在饭菜里找到个苍蝇样,非要唾弃不可。”
弟弟说:“但是你要解你说话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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