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，有人你可以推心置腹，有
不可以。”
苏东坡点头说：“这就是
之所短。也许生来就太相信人，不管是跟谁说话，都是畅所欲言。”
他告诉弟弟，他送出上神宗皇帝书之后，他真怕有生命之险。他有
个朋友，也为他担心。那个朋友是晁端彦，正好去看他，晁端彦和他同科考中，正如今之同年毕业同学样。
东坡说：“但是告诉晁端彦说，曾殿试高中，多少高官显宦立刻把看做朋友。皇帝已然接受忠言。不坦诚进谏，舍其谁？告诉晁端彦，真正怕是会因此而被杀害。他言不发，面色极其严肃。于是又对他说：‘没关系。皇帝若想杀，死而无怨。但有件，不愿身就戮而使你拍手称快。’二人都大笑起来。”
子由说：“有件事你知道吗？你留意过没有？日空闲长似两日。所以人若生七十年都在空闲中过，他实际上等于活
百四十年。这是求长寿最容易办法。”
兄弟二人在政治上虽然看法相似，而且也立场相同，二人个性则通然相异。子由沉稳、实际、拘谨、寡言；而东坡则轻快、开阔、好辩、天真、不顾后果。在朋友同僚心目中，子由为人可靠，而东坡之直言无隐，玩笑戏谑，则使人害怕。在亲密朋友之间，东坡谈笑风生夹杂惊人双关语。天下拘谨实际人听他说话，都觉得他随时可以吐露真理，仿佛不论何事，只要是真，便值得说出口来，此外不知还有什
禁忌！
在文学风格上，也有种差异——就犹如亨利·詹姆斯（HenryJames）和威廉·詹姆斯（WlliamJames）。东坡像威廉，子由像亨利。由各自才气上看，威廉原应当写小说，而亨利应当写心理与哲学性论文。可是威廉·詹姆斯却把他才华和诙谐注入通常干燥无味心理学和哲学教科书，而亨利·詹姆斯则在小说天地中注入他人性思想和观察这样充实内容，这对世界文化反倒有益而无损。子由没有哥哥才气半，但是他文章内容充实，具有深度，使他在这类文章之内，足称大家。
苏东坡知道弟弟忠言大有道理，倘若他气质像子由那样恬淡沉静，他必然会乐于接受。但是问题不是他如何想，而是他如何感，不是理性问题，而是感性问题。们论到苏东坡，们就不能避免“气”这个字。因为每个文学批评家综括苏东坡个性，必用孟子所说这个“气”字。“气”本是普通字，是空气，是气体，是大气，是精神，是力量，是运动，是闷在心里恼怒。在《孟子》里，“气”是哲学概念，类似柏格森所说“生气勃勃”，是人格上“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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