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东坡说:“不错,不在其位,不谋其政。不过皇上待你以非常之礼,你也应当以非常之礼事君才是。”
王安石有点烦躁起来,回答说:“当然,当然。今天话,出在安石口,入在子瞻耳。”他意思是二人所言,切勿传出此屋,因为他曾度为吕惠卿所卖,所以如此小心。
二人漫谈下去,王安石有点儿前言不搭后语。他说:“‘行不义,杀不辜,得天下弗焉。’人非如此不可。”
东坡说:“今之君子,争减半年‘磨勘’,便不惜杀人。”
王安石笑而不语。
首成描写庐山最好诗。
东坡去看弟弟子由时,三个侄子迎接他,他们是走出八里地前去迎接。兄弟们已经四年没见,子由肥胖些。他看来并不太健康,因为他夜里费好多时间练瑜珈术。监酒官办公室就在所小破房子里,既露风露雨又摇摇欲坠,俯首便是江边。据子由说:“旧以三吏共事,余至,其二人者适皆罢去,事委于。昼则坐市区震盐沽酒,税豚鱼,与市人争寻尺以自效。夜归筋力疲废,辄昏然就睡,不知夜之既旦。旦则复出营职。”
苏东坡在那儿住六七天,然后顺流而下到九江,好与家属相会。和家属同顺长江下行,七月到南京。在南京,朝云生儿子才十个月大,患病而死。这对父母是个极大打击,尤其是对年轻母亲。苏东坡在首记孩子死诗里,他说孩子母亲终日在床上躺着,精神恍惚,东坡虽然能擦干自己眼泪,听见朝云哭,实在难过。东坡有“泪犹可拭,母哭不可闻”诗句。朝云没有再生第二个孩子。
在南京时,苏东坡去看王安石,王安石已经是疲惫颓唐老人。苏东坡和他讨论诗与佛学多日,因为二人都是大诗人并深信佛学,自然有好多话说。有个故事流传,说苏东坡次按固定韵脚和题目和王安石作诗,胜过王安石,王安石便中途作罢。二人谈话时,苏东坡直言责备王安石不该引发战事,不应该迫害读书人。
苏东坡说:“有话要跟你说。”
根据好多当代人记录,在这段期间,可以常看见王安石在乡间独自骑驴闲行,“喃喃自语,有如狂人”。他有时想到当年已经背弃他老友,便突然拿起笔来,面色凝重,立刻开始写封信。但是
王安石立刻脸上变色道:“你要提起往事?”
苏东坡说:“要说是国事。”
王安石才镇静点儿说:“说吧。”
苏东坡说:“汉唐亡于党祸与战事,朝过去极力避免此等危机。但是现在却在西北兵连祸结,很多书生都被送往东南。你为何不阻止?”
王安石伸出二指向东坡说:“这两件事是由惠卿发动,今已退休,无权干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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