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想,心便安,也提醒自己能帮忙别人时尽量帮忙,多积阴德,下辈子别活得像父亲这倒霉。他从此开心过日子,往女人床上睡去是最大快乐,有过床驾驭七女辉煌纪录,事后其中个阿姑对人掩嘴赞道:“别看那衰佬瘦得似马骝,上床,仲精壮过只牛!他那两颗哨牙也很来劲,啧,把老娘磨得……”
无女不欢哨牙炳愈来愈瘦。他虽没法执起刀枪杀土匪,却觉得抽插姑娘亦是种成就。跟陆北才相反,哨牙炳很是健谈,常把男女情事挂在嘴上,自嘲道:“哈哈,你识刨木,但识刨女人。用条捻刨,也用哨牙去刨!”说毕,刻意抿紧两片嘴唇,发出几声夸张“唧——唧——唧”口水声音,然后伸出舌头,打转抖动。陆北才被逗得大笑,哨牙炳拍他肩道:“老友,如果你肯叫声师傅,愿意把这绝技传授给你!”
陆北才却从没想过要学。他只暗暗好奇,那到底是什滋味?
陆北才住在谢菲道幢唐楼,有个小单位,挤八九个男人,睡帆布床,睡阁楼,睡地上,连狭窄骑楼露台也躺两三人,倒热闹,白天分头出外打工,或拉黄包车,或搬米搬火水搬煤炭,也有在茶楼洗碗或做侍仔,傍晚以后陆续回来,饮酒围赌,十五和、牌九、天九、骰子,杀气腾腾像赌馆。
刀疤德和雀王棋都是那时候结交兄弟,也有白粉强、光头忠、大只光等其他人,没料到四五年后死死、逃逃,乱世里江湖人,活得都像爆竹,轰然响之后,粉碎落地,红彤彤,却是血腥红而非喜气红,里面有自己也有别人。陆北才睡在露台,长长窄窄似棺木,躺在光头忠和大难雄中间,被两个粗壮身体包围着,像两道围墙把他重重保护,偶尔碰触到彼此大腿和肘臂,左右两人汗味涌入他鼻孔,还有屁味,还有呼噜呼噜鼾声,然而陆北才不嫌臭,也不嫌挤,像蹲在茅厕出恭,因心情放松,最臭时候才是最舒坦片刻。
有时候三个男人并躺,其中人忽然撸动下半身,嘴巴发出微微哼哼唧唧,另个立即跟随,亦哼唧起来,陆北才索性加入,三个男人三只手,各玩各,像部队里炮战训练,夜里,炮声轰隆。陆北才觉得比在部队里找女人和独自打手枪更满足。他简直觉得从此不需要女人。
雀王棋曾在饭桌上问陆北才:“几时在香港娶番个老婆?”
陆北才苦笑摇头,他跟大伙说过自己在乡下有老婆,但老婆死。刀疤德在旁边代答:“佢早就娶咗!出世就娶咗,仲娶咗十个!十只手指就系佢老婆!”
雀王棋笑道:“咁不如连脚趾都娶埋,娶够廿个!”
雀王棋搁下饭碗,伸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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