亦望他,四目相看,她投来个安慰眼光。
其实仙蒂对今晚发生事情毫无所知,但她是女人,尤其面对自己愿意怜惜人,有着灵敏无比直觉。至于陆南才,他用坚定眼光凝视仙蒂,无比地坚定,如面对刚才那手牌,说不开牌就不开牌,坚持要输,坚持感受自己坚持。即使胜利没法掌握,失败总可以吧?能够坚持失败未尝不就是胜利,尤其在尚未知道会否失败以前,先选择失败,也是创造失败,他是自己创造者,在遭受别人背弃以前先背弃自己,先下手为强,别人便没法再伤害他。他虽是凤尾,可终究仍是龙头,就算是尾,亦是能够咬人尾。在离开河石镇那天,陆南才答应过自己,不可以再被人背弃于荒野路上。
陆南才对仙蒂点头笑,然后走到她旁边坐下,道:“来,今晚不醉无归!”
当夜陆南才果真喝得酩酊醉倒,被抬回湾仔唐楼,睡又醒,醒又睡,整整两天之后始能勉强爬起床。坐在床缘,陆南才高声呼喊女佣,但没有半点回应,仿佛只是在说梦话。他低头,把脸埋在双手间,手掌猛力搓揉腮颊、耳朵、鼻子、额头,感受到皮肤热度,清楚知道自己已经醒来。不再是梦,尽管切仍似是梦。
瞄眼床边闹钟,下午三点四十七分,陆南才忽然觉得肚子饿,喃喃骂道:“刁那妈,人都死光?这个龙头活得可真孤苦伶仃!”不禁悲从中来,索性躺回床上,努力回想喝醉前发生事情,张迪臣和那个年轻小伙子脸容立即在眼前浮现。
陆南才把双手压在脑后,望向天花板,仔细思量各种打算。他料张迪臣已被李才训抓回集中营,日本鬼子再大胆,亦该不敢杀战俘,大不把他打个皮开肉绽,唉,心痛啊,但他相信他熬得过来,张迪臣机智,有强大求生本领,只要他能熬到战后,定会回来这里,因为他黄金仍在这里。张迪臣不是说过“有用人始值得爱”吗?陆南才这里有他需要东西,他会回来,他会回来找他、求他,而到时候,陆南才要做个真正badboy,拒绝他、愚弄他,让他体会下被背叛滋味。
至于那个叫作阿斌家伙,陆南才估计已被关押在密侦总部,过两天派哨牙炳去向李才训要人,带他带回孙兴社。——咦,且慢。陆南才忽想起从未对哨牙炳提及此事,切勿轻举妄动,还须亲自解决。阿斌是绝对不能留,他在东华义庄听见切,而且中国人不擅长保守秘密,留他不得。但在解决他以前要先好好盘问他,陆南才渴望知道他和张迪臣之间所有细节,张迪臣到底对他有何贪图。陆南才忍不住在心底冷笑,笑自己下贱,昔日又不是不知道张迪臣有其他男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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