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餐前谢恩祷告也做过。接着便是阵屏气凝神停顿,这时候克拉吉太太对那把切肉刀从头至尾慢慢地端详会,准备把它插进鹅胸部去;等她把刀子插进去,大家盼望已久鹅肚子里塞东西都涌出来时,桌子四周就齐发出喜悦声音,甚至小丁姆,被这两个小克拉吉弄得激动起来,也用餐刀柄在桌子上敲着,有气无力地喊着“好哇!”
从来还不曾有过这样只鹅。鲍勃说他不相信有人烧出过这样好鹅来。它又嫩又鲜,肥大而便宜,成为大家致赞美话题。加上苹果沙司和马铃薯泥,它足够让全家饱餐顿;确,正像克拉吉太太兴高采烈地说(眼睛衡量着菜盆子里小粒骨头),他们到底没有把它全吃掉呢!可是每个人都已经吃得很够,尤其是那两个顶小克拉吉,简直都沉浸在洋苏叶和球葱里,直浸到眉毛边!可是这时贝琳达小姐已经换过盆子,克拉吉太太就独自个人离开这房间——她实在太紧张,不愿让旁人看到——去拿起布丁,送进房来。
万它还没有煮透呢!万在翻出来时它裂开来呢!万他们在前面吃鹅吃得很开心时候,有什人翻过后院墙头把它偷走呢——想到这里,那两个小克拉吉急得脸儿都发青!总之,各式各样可怕事情都担心到。
嗬!那多热气!布丁已经从铜锅里拿出来。股像洗衣日[19]气味!就是那块布嘛!就像吃食店隔壁开家糕点铺,糕点铺隔壁开家洗衣作坊,才有这股味儿!这就是那个布丁!半分钟之后,克拉吉太太进来,脸儿涨得通红,可是得意地笑着,手上捧着那只布丁,像颗颜色斑驳炮弹似,又坚硬又结实,周围燃烧着四分之品脱[20]半半白兰地[21],顶上装饰着根圣诞节冬青树枝。
啊,只多不起布丁!鲍勃·克拉吉说(而且是平心静气地说)他认为这是他们结婚以来克拉吉太太所获得最伟大成功。克拉吉太太就说,既然她心里块石头现在总算放下,她要承认,这次做布丁所用面粉数量,她有点不放心。大家对这个问题都发表点意见,但是没有个人说到或是想到,对个大家庭来说,这只布丁未免太小。如果这样说或这样想话,那简直是离经叛道之谈。克拉吉家里任何个人,哪怕露出点点这种意思,也会羞得面红耳赤。
最后,饭吃完,台布收拾清爽,壁炉打扫干净,炉火也添旺。壶里五味酒已经尝过,被认为尽善尽美,苹果和橘子都放到桌子上,满铲栗子放到炉火上。于是克拉吉全家人都围着火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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