亚瑟沿着山坡飞奔,气喘吁吁,忽然感觉到脚下庞然大山整个儿微微动。隆隆声和呼啸声传入耳中,周遭景物略微有些模糊,背后上方远处还飘来丝热气。他吓得狂奔不已。大地开始滑动,他突然感觉到“滑坡”二字所蕴含力量,他从未如此清晰地理解过这个词语。“滑坡”以前始终只是个单词而已,但他此刻忽然惊恐地意识到,“滑”对于“坡”而言是件多奇异而又令其厌恶事情。山坡连同正在上面他起滑动起来。恐惧和摇撼让他非常难受。地面在滑动,大山在滑移,他脚下滑,他倒下,他站起来,他脚下又滑,站稳接着跑。山崩随即开始。
先是石子,接着是石块,然后是巨砾,都像笨拙小狗似雀跃而过,但体积要大得多得多,质地要硬得多得多,分量也重得多,若是落在身上,无疑会叫你即刻丧命。他视线随着石头舞动,双脚随着舞动地面舞动。他奔跑得就好像奔跑是种让人汗流浃背恐怖疾病,心脏随着四周地面嘭嘭狂,bao韵律怦怦跳动。
眼前处境逻辑是这样:他显然会活下来,因为他无意戕害阿格拉贾格这部史诗还将继续,已有预兆事情注定会发生。可是,这套逻辑在此刻却完全没有能够渗入他脑海,也未能施加任何控制力量。对死亡恐惧占据他,垫在他脚下,趴在他身上,死死揪住他头发,逼着他奔跑。
他脚下忽然又滑,被巨大冲力朝前甩出去。但就在他即将以惊人力量撞击地面时候,却发现面前有个小小海军蓝手提包,他记得很清楚,这个小包十多年前(以他本人时间线衡量)遗失在雅典机场行李领取系统之中,惊愕之下,他完全错过地面,在半空中载浮载沉,大脑叽里咕噜地唱起小曲。
他在做什?他在飞翔!他在讶异中四处张望,但毫无疑问,他就是在飞翔。身体没有哪个部位与地面接触,甚至没有任何个部位在接近地面。他就那飘在半空中,巨石在周围嗖嗖飞过。
现在他有办法应对。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又飘得高些,这让他小吃惊;巨石在他身下嗖嗖飞过。
他带着十二万分好奇向下看。他和颤抖地面之间已经有三十英尺空空如也空间,说空空如也,是因为嗖嗖飞过巨石并不停留太久,可以忽略不计;这些巨石都被重力定律铁爪揪回地面,但忽然之间,同样定律似乎放亚瑟马。
凭着自保护意识在脑子里灌输本能正确性,亚瑟几乎马上想到个问题:他绝对不能去思考飞行,只要思考,重力定律就会忽然朝他投来锐利目光,随即逼问他究竟以为自己在上面干什,然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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