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关涉大脑中若干彼此迥异而又互有重叠的功能,而控制性功能的区域则在较低的层次上运行,从进化的角度来看显得更为古老,无数有机体都具备这一功能——不过,它仍然能够接受较高层次功能(如记忆、情绪、幻想等等)的调节。我之所以如此清楚地记得克拉莉莎生日这一天的那个早晨——卡片和撕开的封套散落在床上,明亮的日光透过窗帘缝隙长驱直入——是因为,我们的那场小小的游戏让我有生以来头一遭彻底体验到了“同时身在两处”的感觉。我在克拉莉莎的引诱下兴致高昂,全身感觉敏锐并乐在其中,同时又被那篇花絮报道背后的悲剧所撼动:比赛赛到一半,两队人马便在狂风中四散奔逃,结果活活冻死在看不见的球场边缘。所有生物在交配时都特别脆弱,易受攻击,但长久以来的生存淘汰法则必已证明,专心一意的交配最有利于成功繁衍后代,因此,宁可偶尔让一对动物在极乐之中遭到猎食,也不要让强烈的繁殖冲动受到些许稀释。不过,在那连续的几秒钟里,我同时完整享受到了生命中两种重要而对立的乐趣:阅读和交媾。
后来,我在浴室里问克拉莉莎:“难道你不觉得我是某种进化过了头的生物吗?”
克拉莉莎,这位研究济慈的学者,正一丝不挂地弯身坐在软木凳上,给脚趾抹指甲油——这是迎接生日庆祝活动的一种姿态。“没觉得啊,”她回答道,“你只是在变老。况且呢——”说到这里,她模仿起广播节目里那种无所不知的腔调来,“进化演变,物种形成,都只能是后知后觉啊。”
此时此刻,在我的内心深处,我恭贺她掌握了这一用语。当一辆出租车朝我驶来时,我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强烈地怀念我们俩昔日在一起时的生活,我不禁思忖:如何才能够回归那样的至爱、快乐和亲密无间呢?克拉莉莎认为我疯了,警察觉得我傻乎乎的,但有一件事是确定无疑的:让我们回到往昔这一项任务,将由我一个人独自承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