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离家之前,一切都没有改变。他用小臂锁住西瑟尔的脖子,把她朝后拖到床上的时候,他的眼神落在我身上寻求鼓励,他以为真正的纽带在我们之间,两个男人对一个女孩。即使看不到鼓励他也毫不在意,他执拗地这么以为。西瑟尔从来不会赶阿德里安走,她明白他为什么在这儿,不过这对她来说并不容易。有一回历尽整个下午的折磨,西瑟尔几乎是哭着黯然离开房间。阿德里安转过脸来对着我,挑起眉毛作骇人状。我刚想和他谈谈,可他已经怪叫一声摆出一副和我搏斗的姿势。西瑟尔也不会在我面前说她弟弟,她从不评判人,因为她从不作评判。有时当我们听到阿德里安上楼,她会瞥我一眼,只有她微微撅起的漂亮嘴唇才会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心思。
只有一个法子能让阿德里安放过我们。他见不得我们身体接触,这样会刺痛他,着实让他恶心。一看到我俩其中一个穿过房间向另一个走去,他就会无声地向我们恳求,跑到我们中间,假作顽皮,想哄我们玩别的游戏。最后实在没办法,他便抽疯似的模仿我俩,让我们看看自己的样子有多愚昧。最后他无力支持,夺门而去,在楼梯口用机关枪扫射德国鬼子和年轻的情侣。
只是眼下西瑟尔和我的身体接触越来越少了,无言之间我们都不太能提起劲头。并非我俩在走下坡路,并非我们不再两情相悦,而是机缘在萎缩。这恰恰就是因为房间本身。它不再是四层楼上的空中阁楼了,不再有微风吹进窗户,只有从码头周围水母死尸上蒸腾的潮热和成群结队的苍蝇:凶悍的海乌蝇专找我们的腋窝猛叮,家蝇则抱团在我们的食物上盘旋。我们的头发又长又油,挂下来挡着了眼睛。我们买的食物都化开,吃起来像河水。我们不再把床垫抬上桌子了,现在地板上最凉,而地板上粘满了腻腻的沙子,永远都除不尽。西瑟尔开始厌倦她的磁带,她脚上的溃烂从一只脚感染到另一只脚,并开始散发气味。房间很臭。我们没有说起要走,因为我们什么也没有说。每天夜里我们都被墙那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弄醒,如今声音比以前响了,也更持久。我们做爱的时候它在墙边听。我们少了做爱,垃圾围绕着我们聚集:我们懒得去丢的牛奶瓶、淌着灰白色汁的奶酪、奶油纸皮、酸奶盒、烂熟的腊肠。这还不算,在这一片狼藉中,阿德里安推车,怪叫,扫射,偷袭西瑟尔。我本打算就我的幻想写一首关于生命的诗,可看起来是无计契入,我什么也没写,连首句也没有。我转而沿着河沟远行,一路纵深到诺福克腹地,看阴郁的甜菜地、电线杆和制服般灰色的天空。还要再做两个鳗鱼网,每天我都强迫自己坐下来干活。可是我内心已对其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