扎堆,耍小把戏,会儿咬耳朵会儿傻乐,手拉手还传纸条,总说喜欢喜欢,他们看到这些就咧嘴表示厌烦。亨利郁闷地在房间里来回走,又坐到桌前背法语单词,armoire橱柜,armoire橱柜,armoire橱柜……?每过分钟就回头去看那些东西是否还在床上,还在。晚餐还有二十分钟,那不可能,他不可能脱下自己衣服穿上那些,尽管破坏着装仪式也是件可怕事情。现在他听到敏娜唱着歌出浴室。她就在隔壁房间里上妆。他可以请求穿别吗,在她今天特地出门为他买来这些之后,在她告诉他这些假发有多贵多难求之后。他远远地坐在床另头,想要哭,几个月来他第次想念起妈妈来,可靠,永远不变妈妈,总在交通部打字妈妈。他听见敏娜出房门下楼等他,他开始脱鞋,然后又停住,他不想。敏娜朝上喊他,声音并无异样。“亨利,亲爱,下来吗?”他大声说:“马上。”但却没有动弹,没法去碰那些东西,不想,即便假装穿成个女孩也不行。楼梯上传来脚步声,她上来看,他脱掉只鞋做做样子,别无办法。
她进房间,是他从来没见过装扮,身军官制服,神气,挺括,薄搭扣肩章,裤子上镶着道红带。头发盘向脑后,也许还抹油,闪亮黑皮鞋,脸上画着男人粗线条和小胡子。她大步走进房间,“亲爱,你怎还没开始呢,来帮你,这毕竟是要在背后系带子。”她开始松他领带。亨利麻木地站着,失去抵抗。她那坚决,脱掉他衬衫、裤子和另只鞋,袜子,然后怪怪,脱掉他内裤。他洗过吗?她握着他手腕,把他领到水池边,旋风似把他席卷个遍。他光着身子站在房间中央,像在噩梦中。敏娜在床上衣服里胡乱翻找着,找到,拽在手里转过身,白色连裤袜。亨利看在眼里,心里说着“不”。她弯下腰蹲到他脚边,用欢快语气说:“抬起只脚。”边用手背敲敲他只脚。但他挪不动,只是站在那儿,被她声音里强忍火气给吓住。“来,亨利。不然晚餐吃不成。”他动动舌头,终于说:“不,不想穿那些。”她蹲在那里有会儿没动,然后便直起身,死命地掐住他小臂,凑近紧盯着他脸,像是要把他吃掉表情。他看见张脂粉填塞起来面具,个老男人,轻浮疤痕线,下唇线愤怒地紧箍着牙齿。他小腿开始发抖,接着全身都抖起来。她摇摇他胳膊,嘶声说:“抬脚。”她等着,他慢慢动起来,但这动使他失去控制,股尿流不由地顺腿蜿蜒而下。她再次把他推到水池边,用毛巾飞快地给他擦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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