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个洋鸡蛋
在生活中只是个洋鸡蛋。这是爷爷对评价,他总是将比喻成个洋鸡蛋,想那是因为鸡蛋表面光滑实则脆弱经不起磕碰缘故。至于洋含义很明显,因为不止次对爷爷说过,要偷渡去香港然后到美国去到法国或者荷兰也行。爷爷最痛恨崇洋媚外人。
其实不敢。说过基本上是个循规蹈矩人,即使敢也不成,说不定溜过国境线,又想打道北上去内蒙古开辟个牧场。身上集中种种不确定因素,整体看也许真像个洋鸡蛋。
在家临时成立有奖募捐基金会工作,这是份清闲而有趣工作,每周上三天班去办公室起草印制种种奖券票面;主要是残疾人基金环境保护妇幼健康和大学生运动会等等。怀疑正是这里清闲有趣培养烦躁情绪,上厕所时候,总是把门关紧,憋足气连吼三声,呜——呜——呜。同事问怎啦?说憋得慌。他们说哪里憋得慌?说哪里都憋得慌。他们又问谁让你受气?说没有,没有谁让受气,自己受自己气,这是没有办法事情。
这真是没有办法事情。九八七年又无聊又烦躁,有天他们守着煤气取暖炉开会。偷偷地把大吊扇开关按下,然后就走,听见他们鬼叫声心里就舒坦些。知道天很冷不能开吊扇,但开开吊扇也无妨。就是这样想。当你隔着玻璃看见群人头发让风吹炸,你会觉得这天没有白过。
现在坐在窗前,看见九八七年自己委琐而古怪形象。在城市每条街道上走来走去,碰到人头攒动地方就朝里钻。看见汽车轮子撞死名骑车妇女,她自行车像只绞麻花横在血泊里,还有捆韭菜放在塑料筐里,只高跟皮鞋丢在你脚边还冒着热气。看见两个男孩在广场草坪上表演硬气功,个用铁索把自己绕上圈二圈三圈,然后大吼声把铁索绷断(怀疑铁索上本来有裂口);第二个是无腿男孩,他坐在草地上把只铝饭盒送到你面前说:“各位先生太太同志大爷行行好,给俺们点吃饭钱,你要不给就不是人啦!”(没有掏钱是想尝尝不是人滋味。)还看见过华侨商店门口穿牛仔服外币倒爷坐在台阶上,像排卫兵监护着来往行人。走过那里时,突然有好几只手拽衣角,“美元有吗?”“兑换券有吗?”“要日元吗?”“长箭短万宝,样六块八。”把这些手拍开,然后坐下来。坐在倒爷们队伍里觉得很自然很亲切,比他们更快乐,因为什也不要兑换,要兑换神经和脑子找不到顾主,谁肯跟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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