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能来到门口。没想到,母亲竟对栽花极有天赋。她自己就是座逐渐成形植物园。
去看她日子里,彼此话从来不多。想,或许们俩都因这沉默而如释重负吧。现在只有们两个,欠她条命,而她什都不欠。但离开她,她很伤心。对于这切还很不习惯。直是那个牺牲生活、肢体和半个大脑来救助另半人,向来如此。习惯傲慢地拽着自己穿过这世界,而这世界欠,根本无以偿付。长久以来,都依赖着殉难所带来舒适感。
如今,也欠下份无法偿付债。她紧紧握着手,经历艰难险阻。母亲要将拽出非洲,哪怕那将是她最后搏。觉得那很可能是。事情是这样:那个生意人卡车好似锈蚀斑斑天使降临在布隆古,他应允将们连同他那些香蕉起载往利奥波德维尔。但他很快就改变主意,把们扔下车,以便放上更多香蕉。和沿途些士兵交涉之后,他确信当时在城里,水果要价比白种女人更高。于是,们就出局。
们徒步走两天,粒米未进。入夜之后,们就蜷缩在树林边缘,用棕榈叶盖在身上,以免被士兵发现。第二天深夜,辆军用卡车停在们身边。有个人冷不丁地把们扔进后车厢,们就这样落在膝盖、头盔和步枪中间。毫无疑问,士兵们原本是打算伤害们,而浑然不觉。但母亲毛玻璃似眼睛唬住他们。显然,她已恶灵附体,要是这些人不想被恶灵入侵,就最好别来碰她,或。尤其是。所以,他们始终与们俩保持着距离。们沉默着,挤在卡车后部路颠簸而去,途经几十处军事路障,最后被交给比利时大使馆。大使馆接收们,等着有人想出法子该拿们怎办。们在医务室里待十九天,吞下各种各样特制毒药,因为们肠子里有寄生虫,脚上、前臂上则生长着真菌,还患比普通程度更厉害疟疾。
后来,们坐上架医院飞机,机上全是联合国工作人员和患病白人。们就这样被运走。飞机轰鸣着穿越漫长黑夜,们在黑夜中睡得像死人般。当嗡嗡声戛然而止,们便坐起身,像被吵醒僵尸般眨着眼睛。圆形窗户外透进亮光。机身呻吟着打开来,们就这样倏然间被投递到佐治亚州本宁堡和煦春日空气之中。
要描述返回时震惊之情已不可能。只记得呆站相当长时间,紧盯着干净利落水泥路缘石上漆得颇为整洁黄线。那黄,那直。久久地思考着人类工业——油漆、装载水泥卡车和浇筑混凝土模子,所有注入那道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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