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外,却高兴地发现,那个洞口还在。安娜记得,接下来的一刹那,她极度渴望走进洞里去,感觉就像那个洞正在把她吸进去。这或许是因为,她深深地迷恋那个特别的来客;或许也是因为,她真的很想去见见自己那个混蛋父亲;或许更是因为,她不想继续孤独地待在这个无聊的村子里了。她把一边耳朵对着从洞口冒出来的寒气,并勉强听见,从洞的深处隐隐传来人的尖叫声,或流水的声音——究竟是什么声音,难以分辨。那声音离得非常遥远。最后,她回床上睡觉了。几天后,那个洞口真的消失了。地狱仍存在于地下,但再也没人从地狱出来。
自那个洞口消失后,维持生计变得越发困难,生活也变得远比以前乏味和沉寂。祖父去世了,安娜嫁给了鱼贩的儿子,两家店合并成了一家。小两口生下几个孩子;安娜喜欢给孩子们讲故事,尤其是关于那些身上散发着硫黄味、走进杂货店的人的故事。这些故事会吓得孩子们哇哇大哭。然而,安娜会继续往下讲,尽管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[1]夏威夷衫,一种图案艳丽的短袖运动衫。
[2]这里的罪人,指的是宗教意义上的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