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记得有红粟和白粟。她考虑着自己是否该多做些什以帮助推进这个实验。她咬着钢笔,力图集中精神。这样工作时间越长,她就越是感觉到身体想要活动活动,结果就彻底走神。她想吃点东西,最好是温热、特别。她不想去说穿这是什欲望,就姑且称之为食欲吧。通常来说,在这里生活,食欲这东西根本不值得多想——她总是饿就吃,吃什都成。但今天整天,她身体却老是让她觉得不自在:大腿疼,腹中空。
也许可以用海军豆做份汤羹来充饥。想到这儿,她从椅子上跳起来,打算先进屋将海军豆放进只搪瓷碗里蒸着,顺便焖上铸铁荷兰锅里剩下玉米面包。昨天早上,他离开前用她那只荷兰锅烤黄澄澄玉米面包。她当时想,这面包肯定是他要带走,没想到他将大部分留给她。待会儿她要拿着热好玉米面包回到门廊上,照旧坐进这把椅子里,面朝西方,后背正好对着克林奇峰,就这样静静注视着林木之后天空渐渐燃起红霞。
她走进屋里,点亮煤油灯,想都没想就去开那只存放着十磅袋装豆子金属大罐。但她马上又停下来,觉得自己好蠢。现在泡豆子太迟,也来不及像她平常那样,次煮好半周量,想吃时候就舀些来吃。但她肯定碗橱深处还存着罐预先煮好白豆。于是,她打开碗橱,将意面酱、金宝汤速食汤罐头、意式饺子,还有其他想不起来食品都推到边——除豆子和米饭,她几乎不会劳心费力地去做其他吃食。她刚想将荷兰锅移开,却失望地发现荷兰锅那厚重铸铁盖子半开着。讨厌!肯定是今早匆忙出门时候没盖牢,木屋里大群老鼠绝对会不请自来。她往锅内看去,果不其然——玉米面包薄弱圆角被啃得参差不齐,金色面包表皮上散落着黑色老鼠屎。她盯着锅子,泪水涌上来。
“你干吗老是着急忙慌,迪安娜,傻不傻啊!”她大声说道。
如果只是食物,那她还有很多,可她现在只想吃这个。她砰地盖上盖子,把沉甸甸锅子从搁架上拽下来,然后冲出门。是她没盖好盖子,没什情有可原。当屋外厕所里厕纸只剩下个咧着大嘴空盒对你百般嘲讽,当玉米面包上都是星星点点屎尿时,独居却使你除骂自己外别无他人可指责。她尽可以归罪于老鼠,那些小恶魔。但它们也只是做它们该做,和每个人样:都是为生存。
那好吧。尽管动物粪便总能引起她高度关注(她论文里这部分内容成压垮她前夫最后根稻草),但被老鼠问候过面包她也实在吃不下去。她套上厚厚羊毛袜,走到门廊尽头,伸腿踏上野樱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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