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那块大圆石边沿。她将那大块黄色玉米面包掰碎抖落至石面上,将自己这份损失添入细细碎碎鸟食中。然后,她又沮丧地回屋,坐到桌边,边吃着罐头里冰冷意式饺子,边记笔记。让身体欲望见鬼去吧。
尚未到日落时分,她觉得手脚有些麻木,便从桌边站起身,伸伸腰,百无聊赖地来到门廊上,正好看到难得见月形天蚕蛾迎着白昼飞舞。蛾子飞升姿态令人惊奇,犹如两片苍白山核桃树叶随着上升气流缓缓飘飞,这情景将她牢牢地钉在门口。她看着蛾子间或振振翅翼地飞升着:上,下,再上点,好似在攀登空中阶梯。迪安娜没有意识到自己屏住呼吸,直至蛾子飞抵野樱树顶,在其高处叶片上落脚,她才终于长舒口气。月形天蚕蛾在这片山区还算常见,但它们优美身形、浅绿色轻盈翅膀和修长尾羽状后翅,总能打动她。仿佛它们早已成幽灵,为自己终将灭绝命运哀之祷之。这只蛾子却有些怪异,大白天竟然还醒着。或许是某只莽撞忙碌花栗鼠将它从低矮栖息地撵出来。又或许它正走向生命尽头,垂危之际彻底失去方向。以前,还是个孩子她在加油站等爸爸时,就目睹过只月形天蚕蛾弥留之际状态:惶惶惑惑,死在他们那辆卡车前路面上。爸爸在给车加油时候,她拈起那只蛾子,见证它垂死挣扎。凑近看话,就会发现那简直是头可怕野兽,它在她手中翻滚、扭动、击打着,直至浅绿色蛾绒缕缕地从身子上飘然落下,附着在她指间。她惊恐万分,欲弃之,但恰是因为对月形天蚕蛾早已有之怜爱才使她并未放手。曾有无数个夜晚,当这些生灵在他们家院子上方飞舞时,她和爸爸便会赞叹它们都是芭蕾舞女。但这只蛾子不是。它那圆锥形身子肥嘟嘟、毛茸茸,端趋向扁平,露出张恶狠狠脸,好似怒火中烧迷你猫头鹰。它瞪着迪安娜,不似昆虫那般模样,而是副洞明世事,甚至倨傲轻蔑表情。那件事以后,她并未放弃对月形天蚕蛾爱,但她永不会忘记,被拈在手中竟至于令那只蛾子优雅尽失,实在让人百思不得其解。
天色已晚,她掐灭煤油灯。夜色如墨,她躺在小床上正昏昏欲睡,却听见他在屋外动静。她敢肯定,那是脚步声,但并非早前听过他踩出噼啪声。事实上,那什都不是。她坐起来,但没有下床。她用毯子裹住自己,将辫子咬在嘴里,动不动。空空如也,但空空如也并非无,而是有。昆虫嗡鸣声骤然停歇,夜状态已然变化,意味着有东西在那儿,或是有人在那儿。又或者,尚未到空空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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