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凑上前,眼睛睁得老大。“直到你听进去为止!”
“我听进去了。听了太多次了。”
“你没有,我还没对你解释呢。我一直都有类似的直觉,但只是没法说清楚。不过,上个月,《果树栽培家杂志》登了一篇文章。这是一整套的科学机制,文章讲明了其中的科学依据。你要我把杂志给你拿来,还是让我用自己的话解释给你听?”
“我想我也没其他选择吧,”他说,“我倒要好好听听你的推论当中有什么缺陷,你以后就再也没话可说了。”
“那好,”她说着,在篮子上挪了挪屁股,“现在听好了。咳,我怎么还有点紧张。就像回到了大学时
“这么说也不都对。”南妮见此情形,便说道。“我也不想一上来就说伤人的话。但愿我们之间还留有解决这件事的空间。”她踌躇着说,“你要不要喝杯水?”
“没事儿。”他说,慢慢尝试着恢复平衡。她将两只蒲式耳篮子倒扣在地上,示意他坐下来。
“这事儿搁在我心里好长时间了,我只是一时没忍住。”她说,“刚才我正为一大堆事儿烦心呢:你的农药,我要付的账单,屋顶上没法换的瓦板……丁克·利特尔说他们不再做这种瓦板了,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你想都想不到吧?这礼拜我的烦心事儿真是一件接一件,你却偏偏这时候突然跑过来对着我吼,我就爆发了。”她两手伸到膝间,将自己坐着的蒲式耳篮子往前挪了挪,和他面对面离得更近了,近得连唾沫星子都能直接溅到脸上。“我们需要冷静地讨论一下杀虫剂的问题,现在是农民与农民的对话。”
加尼特对瓦板的事儿忽然觉得负疚,但也没多说什么。“现在是七月中,”他说,“我家的树苗上全是毛虫,简直泛滥成灾。我要是不喷农药,今年新栽的杂交树苗就全废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可你把我家的小伙伴也都弄死了。授粉的虫子都被你杀了,吃害虫的鸣禽也被你杀了。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死亡使者,沃克先生。”
“我得照料我的栗树啊。”他语气极为坚定。
她严厉地看了他一眼。“沃克先生,希望这是我在乱想,难道你真的以为你家的栗树要比我家的苹果更重要?就因为你是男人而我是女人吗?你好像忘了,我得靠这些苹果树养活自己,可你种那些树是为了爱好。”
现在,话都没法往下说了。加尼特真应该打电话的,就算对着没脑子的机器说话也比现在强。“我从来没说过你家苹果的不是。喷洒农药不是还可以帮你嘛。否则,接下来你这儿全都是毛虫。”
“这儿是有毛虫。一般情况下,我都控制得了。可只要你一喷农药,毛虫就变得特别多。”
他摇着头。“这种胡说八道我到底还要听多少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