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只有他,还有两个天使和他一起去了。”
“我觉得,也许……除了耙云,我或许也可以得到机会做点类似的事儿?比如,去看望信众,带给他们神启。我告诉过你,我以前是负责通知死讯的助理专员。我有处理极端情况下的人际关系的丰富经验,而且我确信,不时去看看信众对我真的很有帮助。不仅仅是对我,对整个体系也是。我不必谦虚,在这方面我的确很在行。”
“我们不再做那种活儿了。”
“但加布里埃尔说,他不仅去看过撒拉……”
“确实是那样。但自从上帝去世,我们就不再干这类工作了。影响事情的进展以及建立与民众的联系,总是由全能视野来决定的
“没有。”
“唉,但是我有。而且我很怀念这种感觉。你不知道我有多怀念。”
“我们从不强迫任何人留在这儿,兹维。如果你不开心,我们轻易就能把你送走。”
“可我不想去地狱,拉斐尔。你知道的。”
“据我所知,只有两种选项,如果你真心想待在这儿做天使,你就必须开心。天使首先必须与自己的心灵和解。平和,我想说的就是这个词儿。因为,虽然这一条从未在任何场合被明确提出来过,但它就是天使职责的一部分。我不是说天使是一份职业,天使更像是一种本质和……”
使,你应该感恩。”
“我的确感恩。”
“你应该释然。”
“我的确释然。虽说不是立即释然,但总体来说是的。”
“你应该开心起来。”
“和用耙子耙云朵的活儿……”
“又怎么了?”
“除了耙云朵,天使还干别的吗?”
“没有,但这个好说,如果你对耙云没兴趣……”
“我这么问是因为加布里埃尔有一次告诉我们,在我们的公主撒拉怀孕之前,他下凡去看望过她……”
“我一直在努力,拉斐尔,我真的很努力。”
“那么,比如说,早晨起床时,你感觉不到开心?”
兹维清了清嗓子。“我感觉得到,感觉得到……但这份开心的感觉很无力。就像洗了太多次的内裤上的松紧带。”
“兹维,我不得不说,我来这儿已经很长时间了,从来没有听说过‘无力的开心’这种表述。以我所见,开心不可能无力。”
“可能的,相信我。开心同样会无力、褪色、耗尽。你明白那种感觉吗?出于对某种事物的极度渴望,你全身受到苦痛的折磨,而你心里清楚,自己获得它的可能性十分、十分渺茫,你穿着平角短裤站在客厅里,大汗淋漓,努力想象你的双唇能吻上自己朝思暮想的姑娘的双唇,或是你的儿子说‘你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’,或是医院通知你,你的活体切片检查结果呈阴性。你有没有类似的迫切念想,拉斐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