院子彻底安静下来，忆秦娥才从
蓬冬青中走出来。她手里还提着下乡
东西，也不知要到哪里去。
她是恍恍惚惚地走出
大门。
没想到，刘红兵就在大门外黑暗中站着。见忆秦娥出来，把抱住她，并在黑暗中跪下。他说：“秦娥，
错。不是人……是畜生。只求你原谅这次，是真心爱你……那女，是推销化妆品。真没有啥，就为给你买化妆品……”忆秦娥立即挣脱掉他，继续朝前走去。他又追上来，再次跪在她面前。她仍甩掉他，快速朝前跑去。他再次扑上去，死死抱住她大腿：“你打几下好不？狠狠踢几脚好不？不是人！该死！”可忆秦娥已经没有任何想打他、踢他，甚至骂他意思，只想立即、干净、彻底地抖掉他。刘红兵终于当街又跪下。
这是个还有车辆来往十字路口，离省秦很近。也有团里刚回来人，在出出进进。忆秦娥实在觉得面子无处安放，并且还有被堵住大卡车，在使劲按喇叭。她就不得不随他朝暗处挪挪。挪到暗处，刘红兵就再次跪下，已是声泪俱下。可她依然在做着逃离决然努力。刘红兵说：“无论如何请你回家，走，这是你家。你不能在外面待着，不安全。走。你只要回去，立马走！”又折腾几个回合，忆秦娥见已有团上人在朝这里靠拢。她才半推半就着，随刘红兵折腾回去。
忆秦娥死都不想再进那个门。刘红兵硬是抠开她抓着门框手，把她拦腰抱进去。当忆秦娥仍要朝出挣扎时，刘红兵已经选择自己离开。他是步跨出门，砰地反拉上，并紧紧拽着门把手不放。他见里面再无开门动作，才慢慢下楼去。
忆秦娥在房里傻愣许久。终于，她扑通倒在地上，号啕大哭起来。
她突然觉得，自己是被什
东西彻底掏空。她感到，自己人生，是再次遭受比廖耀辉损害名誉更沉重得多打击。她已全线崩溃。
她先后十几天没有出门。刘红兵也来敲过几回门，还试着用钥匙扭过几回门锁，她都没理。有天，单团长也来敲。敲得久，她就答声话，说不方便，还是没开。她舅胡三元来，她倒是让进门，却只能装作无事人般。这事是咋都不能让她舅知道，她舅旦知道，为保护外甥女，可是什事情都能做出来。当初他就差点打死廖耀辉，今天岂能饶他刘红兵？她就闷在家里，用剪刀，把凡能剪被子、床单、枕头、毛巾、浴巾，全都剪。地也是用洗衣粉擦洗无数遍。像封导洁癖老婆样，她把所有别人可能接触过地方、东西，都上除垢剂、消毒液。凡是觉得洗不洁净，干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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