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,扔。尽管如此,可她还是觉得阵阵反胃。最后,她索性把新沙发和席梦思床,都当垃圾,让拾破烂全搬走。
本来这次回来,她是打算要回九岩沟看儿子。可这种心情,也没法回去。加之半月后,还有个重要演出,也是定九场戏。还是擂台赛:边唱秦腔,边演歌舞呢。他们本来不想去,但给戏价特别高,是平常两倍还要多。也就把合同签。她这心情,本来是没法演出。可毁约,团上损失又太大。也就只好按原定时间出发。
这次封导没有来,说他老婆到底还是闹得不可开交。团上事情没人打理,单团就主动来协助她。在车上,单团还悄悄问她:“最近是不是跟刘红兵闹啥矛盾?”她说:“没有哇。”单团说:“那把刘红兵急,像是家里出什大不事呢。问他,他也不说。只让帮他看看,看你在家不在家就行。该不是两口子吵架吧?”“没有,就是下乡演出累,想睡觉。”“你真是个瞌睡虫,还能睡十几天不出门。”
忆秦娥只淡然地笑笑。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那些恶心事。谁知道,也医不好那刀切斧砍硬伤口。这是种无法复原、无法替代、无法安慰、无法呼叫转移伤痛。这种伤痛,只能是她个人默默忍着,受着。知道人越多,越只能传成奇谈、丑闻、笑柄。最后甚至传成比街头小报上传奇故事,更荒唐、怪诞喜剧、闹剧来。尤其是她忆秦娥,这种事,可能会迅速扩散成别人下酒菜、兴奋剂、发酵粉。虽然单团长绝不是这样人,但说出来,解决不任何问题,说又何益呢?这十几年,她独自忍下、吞下事情还少吗?她深深懂得,把自己苦痛使劲憋住、忍住,甚至严严实实地包藏起来,那才是对自己最大保护。也是对伤口最好医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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