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去,说回头再想办法。她千叮咛万嘱咐,要她舅别再耍脾气。说遇事定要忍。尤其是要看好鼓槌,激动时,千万别在人家头上嘴上乱点乱敲。事已至此,她舅也不好再说啥,就黑着脸,抿着龅牙,点点头,袖着自己那对上好鼓槌,到郊县剧团敲鼓去。
她舅在年服刑中,乔所长还领着她去看过好几次。她还给人家监狱义务唱戏。听管舅警察说:“你舅在里面就是爱乱敲。反正见啥都要敲几下,不是拿指头敲,就是拿筷子敲。床沿,门框,水管子,逮啥敲啥。连好多犯人头上、背上、屁股上他都敲过。凡能敲东西,他都敲遍。凡能没收,咱也都给他没收完。可他拿起臭鞋底子,还用指头敲得响。叫他去给号子刷马桶,他在马桶上也敲。除爱胡乱敲外,这人倒是没啥其他大毛病。”她知道,舅这辈子,除敲,也真是没有别任何能力和念想。她可怜着舅越混越背。她娘更是个劲地骂她舅,说:“驴改不傻叫。狗改不吃屎。骡子改不尥蹶子。你舅这辈子就算是毕实心。”也真是,谁又能改变舅眼里揉不得沙子、脑子管不住双手瞎瞎禀性呢?
她姐和姐夫,就为开茶社让她去促红场子事,彻底闹翻后,有好长时间都不来往。听说他们把茶社开败后,又改开风味小吃店。结果小吃店也不兴旺,把点本钱耗完,还欠屁股债。她姐就又来找她想办法。好在那几年,她在茶社唱戏,还攒点底子,就次给姐拿十好几万,才算把窟窿补上。最近,他们又折腾起婚纱影楼。还是她帮着凑点钱,才勉强开张。她觉得她姐和姐夫也不容易,起早贪黑,还连着塌火、亏本、“缴学费”。不过终是舍得下苦,拼着命,都想在西京打下片天地来,也就总是有希望。
弟弟更好折腾,好不容易在保安公司戴“大盖帽”,却又嫌管束太大,想出来自己“单挑”。要不是娘拿锅铲美美撸几铲子,让他别再五花六花糖麻花地给姐添乱,他可能都已从保安公司别跳出来。
儿子刘忆治疗,看来是彻底没戏。孩子转眼也是十几岁人。让她和娘调教得倒是能自理些生活。娘就老唠叨,让她别再门心思只顾唱戏。说戏唱到这份上,已是角儿中角儿,够得够够。得把婚姻问题解决下。娘说再过四十,还真不好找。娘边唠叨,边又骂起刘红兵来,问她知不知道刘红兵下落。说是要能找到这货,她都想把狗日眼珠子抠下来:“瞎狗眼东西,把女儿害成这样,不到三十岁就守活寡。”说着她还呜呜地哭起来。
刘红兵自打跟她离婚后,她就再没见到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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