忆秦娥睁开眼睛,发现身边围了一堆人,有她娘、她姐、她弟、宋雨,还有薛团长、乔所长。好像自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。娘和姐先是哭得不行。而薛团和乔所长,却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。娘说:“娥呀,你可把娘快吓死了呀!你知道你都昏迷多长时间了?医生把病危通知书都下了,说你是劳累过度,随时都有猝死的危险呀!”
宋雨一直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。忆秦娥觉得这孩子是越来越像自己了。任何时候,她都表现得很冷静。但她心里的担惊、害怕、难过,甚至恐惧,忆秦娥却是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的。她把宋雨朝自己跟前拉了拉,宋雨就顺势倒在她怀里,哭得眼泪端直浸透了她的病号服。
她最担心的还是演出季,一半戏还没演呢。但没有任何人敢在这时提说此事。最后,是她自己提出来,说没办法给观众交代的。她弟大声吼道:“命都快没了,还管演出季不演出季的。不演了,从此不演戏了,保命要紧,好我的傻姐了!”
大家都不说话了。
“你先好好养几天病再说吧。演出那边,我们已经出了通知。演员有病停演,这是很正常的事。等养好了再说。”薛团长说。
刀也行。”
所长就有些不高兴地问牛头、马面:“那你们拿这货来干啥?还嫌这儿不热闹、不拥挤是不是?我们是五加二、白加黑、一天二十四小时把这些患者都治不完,你俩是闲得蛋痛,还抓她来凑什么热闹?”
牛头急忙说:“有耳目反映,说她自封‘秦腔金皇后’,胡吹冒撂,招摇撞骗。是阎王爷批了条子让抓的。”
所长对小鬼说:“再验。”
两个小鬼就又仔细验了一番说:“脸皮倒真是自己的。这点光泽也都是靠自己下苦挣出来的。但表皮上的确也涂了些金粉末。”
她弟又是一顿乱喊道:“不演,坚决不演了。团上要是查不清是谁诬陷、攻击我姐,我就
所长就发脾气道:“刚才为啥不报告?”
一小鬼:“禀所长爷,刚才你只是让小的们验脸皮,没说让验脸皮上涂抹的东西。”
所长立即发布命令道:“刮了,把胡乱涂抹上去的金粉全给我刮了。凡间太爱搞这一套,动不动就乱给自己脸上贴金。你们下手可以重一点,狠一点。凡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一律都给我刮干刮净,丝毫不留。你两个的毛病我是知道的,爱给漂亮女犯行刑时打折扣。还偷我的麻药给她们乱上呢。我正式警告你们:小心饭碗。让她接受点痛苦对她有好处。再犯,就不是弄来刮金了,而是得抽背梁筋了。”说完,所长气汹汹地处理下一个患者去了。
两个小鬼就拿起刮刀,在她脸上咯咯嗞嗞地刮了起来。痛得她大汗淋漓,直呼救命。
忆秦娥就醒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