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八娃说:“你成名时,也就十七八岁,而他们现在正是这个年龄哪!应该让他们试试。”
“倒不是反对他们试。是怕他们把这好本子,给排糟蹋。秦老师,真太爱这个戏,那里面有影子啊!”
忆秦娥不无激动地争辩着。
秦八娃定定神,语气很是平缓
秦八娃终于把新创作剧本完成。
他以自己丰富民间文学涵养,捋出诸多传统秦腔艺人故事,并从中再抽丝剥茧出最精彩几段,胶合成个高潮迭起好戏。
戏是以古装形式,用数百年积累下来戏曲程式、绝活,表现群秦腔艺人,由几岁到几十岁苦难生命历程。用秦八娃话说,他在写天地间那股耿耿正气;在写群生命看似渺小,却活得仁厚刚健、大义凛然“惊天地、泣鬼神”“历史潜流”。在讨论剧本时,秦八娃数度哽咽。听他朗读人,也再让他停下来,说让大家都缓口气。
忆秦娥边听剧本,边在想象着舞台立体呈现后样子,几乎激动得不能自已。她再找薛桂生,也找秦八娃,要求担任主角。可薛桂生就那犟,说:“这是为培养学生写戏,主角已定,并且就是你养女宋雨。还有什不好呢。”但她是太爱这个角色,并且实在不愿从舞台中心,突然退居旁。哪怕是自己养女,她也有些接受不。
几十年,她由嫌戏份重,希望大家都分担点,以免自己太苦太累,还落尽抱怨。到今天突然觉得,哪怕排任何新戏,只要不是自己主角,都再也无法接受。尤其是原创剧目、重点戏,过去哪部不是围绕忆秦娥来打造呢?今天出这好本子,主角竟然与自己无缘。这是怎样种失重与坠落呀!薛桂生翘着兰花指,再讲,这次请她出任艺术总监。她想:自己个站在台中间顶梁柱,突然做什艺术总监呢?谁不知道那是种挂名?多有安顿、安慰、蹭名之嫌。自己怎就惨到这个份上呢?
她还在争取。
在薛桂生那里争取不到,她又去找秦八娃。这是她舞台艺术生涯主要支持者。她反复诉说着自己更适合主演这个戏理由。可秦八娃,竟然跟薛桂生说法完全致:
“秦娥,你把主角唱到这个份上,应该有种胸怀、气度。让年轻人尽快上来,恰恰是在延伸你生命。尤其这孩子还是你女儿呀!你希望自己是秦腔绝唱吗?”
忆秦娥倒考虑不那多,她只觉得,让自己下得太早。她坚持说:
“是支持培养年轻人,可这个角色分量太重,只怕宋雨时完成不。可以在前边带带,先给她画个样样。旦觉得她行,立即把她推到前台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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