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补了句。
卡尔转向苏珊·玛丽。“我和天道出去一下,”他说,“一会儿就来。就在外面走走。”
“好的。”她答道,“我把咖啡煮上。”
他们离开之后,她上楼去看小宝贝。她弯下身子凑近婴儿床,闻着小女婴温暖的呼吸,她用鼻子碰了碰孩子的脸颊。从窗口她能看到院子里的孩子们,看见他们的脑袋,他们坐在被砍掉的覆盆子藤旁边的草地上,用覆盆子藤打结玩。
苏珊·玛丽知道卡尔已经和奥莱·乔金森谈过买下奥莱的农场的事,并且已经付了定金;她知道卡尔对中央谷的那块老地方的感情以及他对种植草莓的热情。虽然她并不想离开在米尔伦路上的这个家:青铜灯具、刷过清漆的松木板、楼上房间,bao露在外的屋顶大梁,这房子视野宽阔,可以一直望见覆盆子地那边的大海。从她婴儿的房间里,可以眺望原野,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搬家。她是一个种干草的农民和锯木工的女儿,家里经常入不敷出。她切过几千块木片,弯着腰用斧头和木棒弄香杉树的木块,累得金色的秀发常常耷在眼前。家中共有三个女儿,她排行老二,她记得,妹妹有一年冬天死于肺结核;他们将她埋在印第安球形山路德教会的公墓区。那是个十二月的早晨,泥土都封冻着,男人们花了大半个上午,好不容易才给艾伦挖好了墓穴。
与卡尔·海因的相遇是她有意安排的。在圣佩佐岛上,一个有着她这般容貌的姑娘可以这么做,如果她动机纯洁的话。那时她二十岁,在拉森药店工作,在橡木柜台后当销售员。一个星期六晚上,十一点半,在詹森西港舞榭后面的小山上,她站在一棵香杉树下,卡尔的手游走在她宽松的上衣下,用他捕鱼的手抚摸着她的胸脯。树林被灯笼照亮,透过树枝的间隙,她能看清山下远处港湾里停泊的游船上的甲板窗。有些灯光一直照到他们站的地方,所以她能看清他的脸。这是他们第三次一起跳舞了。到现在为止,她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喜欢这张经历了风吹日晒的宽大的脸。她双手捧着他的脸,凝视着,相距仅有六英寸。这是一张海岛男孩的脸,却又有几分神秘。毕竟,他参加过战争。
卡尔开始亲吻她的脖子,她不得不向后仰起头,给他——以及他赤褐色的胡子——让出空间。她看着头顶的香杉树枝,呼吸着它们的香气,他的唇移到她的锁骨处,然后是她的双峰之间。她顺从了。她清晰地记着她是多么顺从,对另外两个男孩她可没那么顺从——那次是在高中即将毕业的时候,另一次是在这次之前的夏天。而这次是她自己,从内心深处强烈地想要。这个长着胡子的渔民,他经历过战争的洗礼,有时候,在她的坚持下,也会毫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