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海滩路上的电还没有恢复,伊什梅尔·钱伯斯开车在雪中行进,童年时所熟悉的那些房子窗口透着烛光映入他的眼帘。英格朗家,、贡纳·托瓦尔家、弗达·卡米高家、阿诺德·克鲁格家、汉森家、赛弗斯顿家、鲍勃·第莫斯家、克劳家、戴尔·派平纽家、弗吉尼亚·盖特伍德家,还有七年前从西雅图搬到小岛上来定居的埃瑟林顿一家;他想他们现在后悔了吧。屋檐下挂着一尺来长的冰凌,房子的背面堆积着厚厚的雪:他们本来应该还在享受夏天的。克劳夫妇几年前双双辞世了,现在他们的儿子尼古拉斯继承了这座房子,同时也继承了与鲍勃·第莫斯一家之间的边界争斗。后者这些天腿脚上的静脉炎发作了,僵直地走出来清理掉在他的香杉树之间的树枝。什么也没变,却又什么都变了。戴尔·派平纽仍旧经常醉酒,也仍旧一文不名。弗达·卡米高搬走了。
伊什梅尔发现母亲还坐在厨房餐桌边,在油灯下看《理智与情感》的最后一章,喝着加糖和柠檬精的茶。她坐在屋内,穿着外套和靴子,一脸的平淡,没有化妆,显得有些老,为此她请伊什梅尔原谅。“我已经太老了,”她承认,“这是无法阻止的。”她还是像往常一样拿汤给他吃,他告诉她陪审员还没有作出裁决,镇上的电已经恢复了,码头被,bao风摧毁了。他母亲抱怨说陪审员可能会受到憎恶和偏见的影响;她希望伊什梅尔在这关键时刻能写一篇评论。她说在这种时候他的报纸有责任这么做:以前他父亲就是这么做的。伊什梅尔点点头表示同意:他会写一篇有力的评论的。然后他提议今晚去他的公寓里住,那里有电暖气和热水。他母亲摇摇头,说她在南海滩这边就可以了:如果想去的话他们可以明天上午去友睦港。于是伊什梅尔往炉中添足了柴火,将外套挂在大厅的壁柜里。菲利普·米荷兰德的记录还在他的裤袋里。
八点钟,电来了,他打开火炉开关,在房子里走了一圈,关掉各处的灯,打开取暖器。他知道水管也要开始化冻了,决定坐下来听动静,看它什么时候能通。他泡了一杯茶,拿着它走进父亲的旧书房,一个白天能看见大海和他父亲很喜欢的杜鹃花的房间。他只开了一盏灯,默默地坐在父亲的书桌前,坐在父亲的椅子上。待火炉渐渐烘暖整个房子,伊什梅尔听到水管中开始有水流动,水滴从他开着的水龙头里滴落下来。他又等了一会儿,才去房子四处看看各处压力是不是都差不多了,然后他关掉水龙头。一切似乎都妥当了。
九点,他母亲吻过他的脸颊,说要去睡了。伊什梅尔回到书房喝茶,想着他父亲的那些书。和他母亲一样,他父亲喜欢看书,只不过他对好的文学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