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。”我说。
“他是个腼腆的孩子。”乌苏拉·芒克顿说,“但我确信一旦他与我熟了,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。”她伸出一只手,拍了拍我妹妹灰褐色的头发。妹妹咧嘴一笑,露出大大的牙缝。
“我好喜欢你呀。”妹妹对乌苏拉说完后,转向母亲和我,“我长大以后,也要变得像乌苏拉一样漂亮。”
母亲和乌苏拉一同笑了起来。“你真是个小可爱。”乌苏拉说完后又转向我,“我们呢?也一定会成为好朋友的,对吧?”
我默默地看着她。她成熟的气韵、金色的头发和灰粉的裙子,无一不让我害怕。
父太阳神将她封为爱神,此后她只能带给人由爱而生的情伤。
我想不通为什么那些神要这么做,他们为何不趁机直接杀死她呢?
我喜欢神话,它既不是成人故事,也不是儿童故事。它胜过两者,这点不必多加解释。
成人故事总是不知所云,情节展开慢得要死,让我觉得成年本身藏有诸多秘密,共济会般的、神话般的秘密。大人们为什么不愿读《纳尼亚传奇》,一睹神秘的岛屿、狡诈的走私者和危险的精怪呢?
肚子开始咕咕叫,我爬下树,走回家,路过了散发着洗衣皂和霉菌味的洗衣房,堆放着煤炭和木柴的小屋,还有一个露天厕所。厕所的门被漆成花园绿,厕所里结满蛛网,蜘蛛趴在网上伺机而动。我穿过后门,沿走廊走进厨房。
她的裙子上有破洞和裂缝,但我想这并非破衣烂衫,而是款式本身就是如此,不过是一种时尚潮流。可她的样子却让我不由想象:她的裙子在无风的厨房里翻飞,如同一片帆船的主帆,而帆船正航行在橙色天空下的孤寂海面上。
我忘了我回应了什么,也许我根本没说话。尽管肚子很饿,但我连个苹果都没拿,就径直走出了厨房。
我把书带到后花园。头顶上方是阳台,身旁是一片花圃,花圃在电视房的窗户下方。我开始阅读书中的故事,看那些头为动物、身为人类的古埃及众神将彼此大卸八块后又使其复活。我沉迷其中,忘了饥饿。
妹妹也来到花园。
“她人好好啊。”妹妹对我说,“她是我的好朋友。你想看看她送我的东西吗?”她拿出一个灰色小
厨房里有我妈妈和一个我从没见过的女人,看到她时,我的心脏忽然一疼。这不是比喻,就是字面意思:我的胸腔内部忽然一阵刺痛,一闪而逝。
妹妹正坐在餐桌边,喝着一碗麦片粥。
女人身材高挑,非常漂亮——一头色泽如蜂蜜的金黄色短发,一双灰蓝色大眼睛,嘴上涂着淡雅的口红。
“亲爱的,发什么愣呀?这位是乌苏拉·芒克顿。”母亲说。
我一言不发地盯着乌苏拉,母亲用手肘轻轻推了我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