蕾妮再次听到椅子嘎嘎声响。“还有份假结婚证明。你嫁给个叫作查德·葛兰特人。有这两样文件,你就可以去监理所申请驾照,也可以申请新社会安全卡。也准备蕾妮出生证明。她是
“警方认为他杀死们。”妈妈说,“今天去看过那里报纸。”
“他本来就很可能会杀死你们。”外婆回答,“记得吗?当时劝你不要去阿拉斯加。”
“也不要嫁给他。”外公说。
“你们觉得需要听你们翻旧账吗?”妈妈沉重地叹息,“爱他。”
蕾妮听得出三人之间盘旋哀伤与懊悔。短短年前,她还无法理解这样懊悔,但现在她懂。
那天吃过晚餐之后,蕾妮坐在单人床上,膝盖拱起,手里拿着本书——斯蒂芬·金《末日逼近》。自从来到西雅图,她已经读他四部作品,发现全新喜好——挥别科幻与奇幻,迎向恐怖。
她猜想大概是为反映出她内在,她宁愿梦见《黑塔》系列巫师兰道尔·佛来格、魔女嘉莉,《闪灵》中杀死全家杰克·托兰斯,也不想梦见自己过去。
她才刚翻页,就听到有人经过房门外,压低声音交谈。
蕾妮看看床边电子时钟(这栋房子里有几十个,全部时间致,仿佛看不见心脏在跳动),将近九点。
通常这个时间,外公外婆已经上床。
“不知道以后该怎办。”妈妈说,“毁蕾妮人生、自己人生,现在又把你们拖下水。”
“别傻。”外婆说,“们等这天等好多年。你当然可以把们拖下水。们是你父母。”
“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。”爸爸说,“你迟早得逃跑。早就想到有天你会逃离他身边。这是为你准备。”
蕾妮很想探头偷看,但又不敢。她听见椅子发出嘎嘎声响,然后是鞋跟踩在硬木地板上声音(外公总是穿着正式皮鞋,从早餐到就寝),最后是翻动纸张声音。
不久之后,妈妈说:“这是出生证明,上面名字是依芙琳·阙斯菲尔,出生于九三九年四月四日。为什要给这个?”
蕾妮轻轻放下书本,在书页上做记号。她走到门边,稍微打开条缝往外看。
楼下灯亮着。
蕾妮溜出房间,赤脚踩在厚软羊毛地毯上没有半点儿声音。她手滑过丝缎般光滑红木楼梯扶手,快步走下木制楼梯,到底端,黑白大理石踩在脚下很冰凉。
妈妈和外公外婆在客厅。蕾妮小心慢慢前进,停在能看见里面地方。
妈妈坐在深橘色印花沙发上,外公外婆并肩坐着,两张变形虫花纹高背单人沙发款式模样。他们之间光滑枫木茶几上摆着许多瓷人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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