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我要留下来和你们住多久吗?”
艾比斯先生摇头。“他没有说。不过我们很高兴你能住在这里,还能帮你找些活儿干。如果你没有什么洁癖,又肯尊敬死者的话,你可以帮我们做事。”
“那么,”影子问,“你们的人在开罗做什么?是因为这个城市的名字,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?”
“不,完全不是这些原因。实际上,这个城市的名字就来源于我们这些人,只不过几乎没人知道这个秘密罢了。在遥远的过去,这里是一个贸易港口。”
“在疆域开拓的年代?”
馆专门为附近的有色人种家庭服务。在战前,没有人认为我们是有色人种——也许有人认为我们是外国人,有点异国情调啦,肤色比较黑,但我们确实不是黑人。战争结束之后,很快不再有人记得我们曾经不被当作黑人看待。我的合伙人,他的皮肤比我更黑。但这个观念的转变还是很容易。真的,别人把你看作什么人,你就是什么人。现在,黑人又被称为非裔美国人了。这个词我感觉很怪。这让我想起那些从奥斐、努比亚等地来的人。我们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非洲人——我们是尼罗河人。”
“这么说你是埃及人喽。”影子说。
艾比斯先生撅起下唇,来回摇头,仿佛脑袋安在弹簧上,正在衡量轻重,从两边不同的角度看问题。“你说的话,既正确又错误。在我看来,‘埃及人’这个称呼指的是现在居住在那里的人,那些在我们的神圣陵墓和宫殿上建造城市的家伙们。他们和我长得很像吗?”
影子耸耸肩,没有回答。他见过长得和艾比斯先生很像的黑人,也见过晒黑肌肤后,和艾比斯先生的相貌没什么区别的白人。
“咖啡蛋糕味道怎么样?”餐厅女侍走过来为他们加满咖啡。
“你也可以那么说。”艾比斯先生说,“晚上好,西蒙斯女士!也祝您圣诞节愉快!带我到这里来的人,很久很久以前就航行到了
“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。”艾比斯先生说,“请代我向你母亲问好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她说着,急匆匆走开。
“如果你是殡仪馆经理的话,千万别问候任何人的健康。他们会认为你也许是在寻找生意机会呢。”艾比斯先生压低声音说,“好了,我们去看看你的房间收拾好没有。”
饭后,他们并肩走在夜色中,呼吸在空中凝结成白色的雾气。经过的商店橱窗里,圣诞节的装饰灯闪闪发光。“你们真好心,收留我住下来。”影子说,“我真是感激不尽。”
“我们欠你的雇主一点人情。而且,主知道,我们的确有空房间。那是一栋很大的老房子。你知道,过去我们有很多人住在这里。不过现在只剩下我们三个了。多你一个人不会麻烦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