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传到好远的地方去。看它不死,我就连着补了几铁锨,追着打,我嘴里还大声地吼着:你还想跑,狗日的你还想跑!
终于,我把那头猪打死了。它躺在地上不动了,也不叫唤了。
打死了猪,我的心情很兴奋,再加上一连打了十几锨,我的虚弱的身体也累了,出汗了,我便坐在田埂上休息休息,心里想着怎么把这件事传扬出去,叫队长们知道,可这时和我一起放水的曹怀德和俞兆远跑过来了,问我出什么事了。他们听见了猪的惨叫声。曹怀德看见猪了,吓得叫了起来,说我:老席,你惹下祸了,这下可要倒霉了。他吓得说话的声音都变了,可是我说,老曹你怕什么,这是我干的,我做的事我来承担。去,找个刀去,剥开,剥开了吃肉。曹怀德抖抖索索地说,我不吃,我可不敢吃,吃了肉可就说不清了。他还说了许多话:你干事太莽撞,这事叫领导知道了,我和老俞也要倒霉。俞兆远一点儿也不害怕,他说,老席,干得好,干得好,这头猪够咱们吃一个星期的。来,咱们拉到东边的沙窝子去,到那里剥皮去。记住,要严守秘密,谁也不准说出去,说出去我们三个人谁都跑不了,非得叫捆一绳子,进严管队不可!
这可是我没想到的:我原计划打死一头猪进劳改农场的,可是俞兆远和曹怀德却认为我是饿急了,想吃猪肉了。我也没办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,也不好阻止他们吃肉。结果呢,我们把那头猪拖到东边的沙窝子里,像剥羊皮一样,用一把折叠小刀把猪皮剥了,把肉割下来,烧得半生不熟地吃了一顿。剩下的又用猪皮包起来埋好,每天夜里都去割一块烧着吃,吃了一个多星期。吃到后来,肉都臭了。我的计划落空了,我心里那个沮丧呀!
那头猪吃完了,我们又饿肚子了。于是我就又想,不行,这样饿肚子可不行,我还得再干一件坏事,一定要进劳改队去,不能等着饿死呀!
这第二次犯错误又是个天赐良机呀。有天傍晚,我正在麦田里浇水,看见农场的羊群归栏了。夹边沟农场总共有八群羊,估计有近两千只。那天我看着七群羊回来了,还有一群没回来。我灵机一动,就提了个铁锨到卧龙岗东边的羊群必经之路上站着,等最后一群羊归栏。夹边沟的羊经常是在东草洼那边的草滩上放牧。我等呀等呀,最后一群羊终于回来了,一个右派赶着羊群走到跟前了,我啥话也没说,冲上去就朝着一只绵羊的头上打了一锨。那只羊一声没叫就扑通一声栽倒了。那个右派是和我同一批从兰州来夹边沟的,是兰大附小的校长,一个老头子。他先是愣了一下,继而惊叫起来:小席,你疯了吗?你不想活啦!
我对他说,不是疯了,我是饿了,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