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进去看看。”曹敬猛地站起身来,用毛巾擦擦自己脸。曹阳盯着他看会儿,递给他双手套。
有股霉味,这是曹敬进屋后第感觉,哪怕是血腥气也没能遮掉那些腐旧发霉气味。店铺后面就是住人狭窄房子,光线很暗,防盗窗里玻璃蓝汪汪,好像蒙层灰。墙上挂幅宗教主题画,镀金版画,圣子降临题材,柜子上整整齐齐地码两沓白壳录像带。通往后院门敞开着,个大锅般卫星锅躺在院子里。
墙角缩着两个人,脸色发黑,几乎看不出人形。地上血到处都是,已经有现场工作人员用相机拍下血迹形状。
“是怎死?”
“中毒死。”有人回答,“土豆袋子下面发现瓶用过农药,看这皮肤颜色,先控制住人,然后再灌药进去?”
两辆警车停在小杂货铺门口,明黄色胶带将凶案现场封锁,曹敬看见有人聚在外面边看边议论。
曹阳面色阴沉地走出来,把沾血证物袋丢进警车后备厢。曹敬坐在边,作为第目击者,他待会儿还要去警察局录下口供。警局人知道他是曹阳弟弟,倒没怎刁难,只是给他块毛巾,让他在路边先坐会儿。
“里面死几个?”曹敬从毛巾里抬起脸问。
“两个。”曹阳捞起自己保温杯,喝口里面茶水,“凶手看上去想让他们多受点儿折磨。”
“有个年轻女,大概……二十岁吧。”曹敬在自己脖子处比画下,“大概这高,长得还算清秀,发现她踪迹吗?”
“先中毒,失去反抗能力,然后慢慢整死。”有个老警察叉着腰反驳年轻警察,“虽然从嘴唇、眼睛这些部位来看,有农药中毒迹象,但是你看这些血流痕迹,骨头被敲碎时候,人还是活着。”
曹敬只觉得自己像是被黑色污血包围,脖子上血管开始跳,耳朵开始鸣叫起来,警察之间说话像是变得遥远……非常遥远。他感觉自己眼眶里好像有些热热东西正在凝聚,血已经凝固,自己眼睛里流出来是什呢?
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平衡,他努力伸出手扶住墙,
“没看见。”曹阳站在原地点根烟,吸口,过好会儿才吐出口气,“但怀疑,她可能是凶手。”
曹敬没说话,僵直地坐在马路牙子上。
“房间里找到些有意思玩意儿,长生功宣传材料,还有些录像带以及些……工具。”曹阳站在原地没动,“你进去看看就知道。”
“也能进现场?”曹敬问。
“戴上手套脚套,别乱碰乱踩。”曹阳沉重地摇头,“但劝你别进去,进去你晚上又要睡不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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