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远笑,心道这就叫粗?
顾元白翻完本书,已经有困意。薛远瞧他模样,察言观色地起身告辞。田福生在他走后就上前伺候圣上,他已经洗去身火锅味道,为免得冲撞圣上,也并没有吃些会在口中留味冲鼻东西,老太监得心应手,两个小太监则在旁忙着将被褥整理妥当。
顾元白由着人忙碌,从书中抬起头时候,就见到侍卫长欲言又止神色。
他挑挑眉,“张绪,过来,跟朕说说话。”
个太监正站在床头给圣上梳着头发,特意打磨过圆润木头每次从头皮上梳过时,都会舒服得大脑也跟着释放疲惫。侍卫长走到床边后,圣上已经闭上眼,只留头青丝在小太监手中如绸缎般穿梭。
薛远听不懂他打趣,伸手将嫩黄迎春递过来,“圣上,这颜色臣觉得不错,在冬末之中是独份好光景,圣上可喜欢?”
“朕看你挺喜欢。既然觉得不错,那薛卿就做几身鹅黄衣裳换着穿,”顾元白不理他这撩人手段,“日日换着穿,即便上战场,这颜色也抓人。”
薛远眼皮跳,不动声色地将迎春花扔到湖里,“臣又突然觉得不好看。”
消食回来后,顾元白回房躺着看书。他看是本话文,薛远在旁雕着木头,时不时抬头看顾元白眼,又低下头去忙碌。顾元白翻过页书,随口问道:“薛九遥,你房里那些书你可看过没有?”
薛九遥坦坦荡荡,“个字也没看过。”
侍卫长又说不出来话,圣上懒散道:“心中有话便直说。”
“圣上,”终于,侍卫长道,“薛大人他……”没出息地憋出来句话,“他当真没有读过本书吗?”
顾元白哂笑,“他说没读,那就是没读。否则以薛九遥为人,在朕问他时候,他已经主动跟朕显摆。”
侍卫长是个好人。
他本来只是有几分直觉上疑惑,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。如果切都只是他误会呢?如果薛大人当真对圣上是颗忠心,他这说岂不是将薛大人
顾元白心道果然,他并不惊讶,在灯光下又看两行字,才慢条斯理道:“那多书放在那摆着却不看,确实够唬人,常玉言同说时都惊叹你这屋子书,认为你是个有才人。”
薛远好像听到什笑话,“他认为本本熟读?”
“即便不熟读,也是略通几分,”顾元白,“朕当真以为你是内秀其中,富有诗华。”
“也不差什,”薛远吹吹木屑,理所当然道,“臣花银子摆在这儿书,自然就是臣东西。都是臣东西,里头东西也就是臣。”
圣上不置可否,没说什,但过会儿,才轻声道:“粗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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